卫陵无法名正言顺地侍奉母亲,若是她和卫陵成婚,那么他们就是一家人了。
但是,殷明鸾心底却不知为何有些抵触,她莫名想起了殷衢的脸。
多数时候是冷淡的,不可亲近的,但殷明鸾有时能从中看出温柔,若是说出去的话,旁人一定不信吧。
李贵太妃见殷明鸾脸色突变,疑惑问道“难道,你有心上人”
“没有。”殷明鸾斩钉截铁地否认,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刻意说服自己。
李贵太妃再次问道“真没有”
“真没有。”殷明鸾看着窗外的飘雪,说道“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灵觉寺小谈不久,李贵太妃亲自到武襄候府拜访卫陵义母李琥珀。
屋内,李琥珀屏退众人,对李贵太妃深深跪下,泪流满面“贵妃娘娘,琥珀还以为再不能见到您了。”
李贵太妃扶起她,温柔问道“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李琥珀飘零了半生,自然说不上好,可是她对着李贵太妃,只是说道“奴婢过得很好,只是可怜了小公子,跟着奴婢这样的人,吃苦受累。”
她说着,又跪下道“小公子错认奴婢为义母,还请娘娘恕罪,从此奴婢以仆从之礼服侍公子,不敢逾越。”
李贵太妃道“不,你替我尽了母子情分,我感激尚且来不及,怎么会怪你,从此不要说这样见外的话,否则我真要怪罪。”
李琥珀拭泪“是。”
李贵太妃牵着李琥珀的手,一起追忆当年之事。
李琥珀讲到情起之事,常常眼泪涟涟,但是李贵太妃没有哭,她只是眼中含着愁,是看惯起起落落的淡然。
李贵太妃和武襄候府走动多了,上京人多有猜测,认定卫陵和殷明鸾会结成一对名门眷侣。
玉秋和檀冬知晓了李贵太妃的意思,心里觉得这是一门好亲事,偷偷躲起来给殷明鸾绣嫁妆。
有一次正好被殷明鸾逮了个正着,殷明鸾疑惑地举起一块通红的料子,看着上面成对鸳鸯,问道“这是什么”
檀冬偷偷笑“是公主的嫁妆。”
殷明鸾怔了一下“停了吧。”
檀冬只以为她害羞,之后更是躲着她绣嫁妆。
连着下了几天的大雪,等到雪停的时候,卫陵终于进宫了。
这次他规规矩矩地站在廊下,隔着门帘和殷明鸾说话,倒让殷明鸾有些不习惯。
“殿下,贵太妃娘娘说你愿意嫁到武襄候府,此事是真”
殷明鸾沉默了一下。
卫陵轻笑“那便是不愿意。”
殷明鸾没有作声。
卫陵道“那我走了,你想通了再来找我。”
帘外再没有卫陵的声音。
可是没有过多久,卫陵的脚步声又响起。
他沉声问道“你心中有人了,是吗”
殷明鸾心中一慌,矢口否认“你在瞎说什么”
卫陵问道“是6桓”
虽然是这样问着,但他的神色没有一丝动容,像是早就料到这是一个错误答案。
“不是6桓,那是”卫陵声音压低,似乎要吐出一个秘密,一个禁忌。
殷明鸾似有预感,打断了他“不要胡说”
帘外,卫陵顿了一下,然后自嘲地笑了笑“这可真是,荒谬”
殷明鸾被屋内的地炕烧得头昏,只感到一股血气上涌,耳膜里咚咚的血脉跳动。
然后她听到卫陵的“荒谬”二字,一下子冷到了彻底。
是很荒谬,她怎么能生出那种心思。
殷明鸾很小声地说“对不起。”
她挑开毡帘,廊下已经没有卫陵的身影。
这时,坊间却将长乐公主和武襄侯的婚事传得有板有眼,就连宫中渐渐透出喜气来。
因为长乐公主的名望盛大,就算是没有见过殷明鸾的宫人也在为殷明鸾衷心祝福。宫人闲暇时候,会绣一两只小荷包,或是剪些大红窗花,全当是为公主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