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中,有人来探望她。
那人穿着明黄的锦袍,锦衣沾惹御炉香,身上带着淡淡的龙涎味道。
听见殷明鸾的问话,玉秋和檀冬互相看了看,说“陛下没有派人过问,应当是不知道吧。”
那便真的是梦吧。
殷明鸾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淡淡的失落。
不过转念一想,宫中女人小病小痛多,若是人人惊动殷衢,那殷衢一天到晚就没有安生日子了。
殷明鸾便不想这回事。
过敏这件事,殷明鸾是知道前因后果的,但是流程依旧是要走一遍。
她将花宴拿来的东西呈给太医看。
王太医面色沉凝,将这几样东西查验了几番,最终,举着玫瑰羹说道“公主,这玫瑰羹中不光有玫瑰,还有杏花磨成的粉。”
玉秋和檀冬都是一惊,面上露出愧疚,道“都怪奴婢们不仔细。”
殷明鸾让人赏了王太医,又派玉秋和檀冬将王太医送出了醴泉宫。
玉秋和檀冬回来,掩住了门扉,忧心忡忡道“公主,这事有人成心要害您啊,公主一定要禀告陛下。”
殷明鸾将手中书卷翻过一页,微微笑道“先等等。”
玉秋用手指头在玉盒里抠出一点药膏,轻轻抹在殷明鸾的脸上。
殷明鸾肤若凝脂,比刚出来的水豆腐都要细嫩,现在却因为这点点红痕,有些瑕疵。
玉秋和檀冬都看得心疼不已。
玉秋和檀冬为殷明鸾上好了药膏,轻轻拉好了殷明鸾的衣领,锦楼就走了进来。
“禀公主,奴婢方才看见宫外站着一个面生的小宫女,奴婢问了才知道,她是被6修撰大人央着过来问问公主情况的。”
6桓
殷明鸾没有想到6桓竟然打听到了她的情况,更没有想到6桓竟然千辛万苦求了人来问她的状况。
殷明鸾心中感动,说道“告诉6修撰,我一切都好,让他不要担心。”
6桓听说了醴泉宫的事,一整天都忧心忡忡,心不在焉。
他终于忍耐不住,宫道上看见一个小宫女,求着她去醴泉宫探听探听情况。
小宫女回来后告诉了他殷明鸾的情况,6桓放下心来。听说殷明鸾依旧在喝药,胸口闷,脸上还出了红点,心中又忧愁不已。
林四郎见6桓魂不守舍的样子,取笑他道“6修撰真是好风流,这是为伊消得人憔悴。”
6桓被他取笑,也不恼,像是承认一般笑笑。
林四郎震惊“6修撰,你不会真的对长乐公主认真了吧”
6桓问“有何不可”
林四郎大声喊“那是大大的不可,长乐公主那可是公主啊。”
见6桓依旧不在意,林四郎掰碎了对6桓细细地道“你好不容易中了状元,前途一片光明,难道是打算放弃就算她是公主,到底也只是一个女人啊。”
林四郎像看白痴一般看着6桓,哪知6桓看林四郎,就像在看一只在尘世的泥潭中打滚的猪。
“开口闭口加官进爵,俗。”
林四郎面对不俗的6桓,默默无语半晌。
过了一会儿,林四郎叹息“果然,太容易得到的终究不会珍惜,若是6修撰考个十年都中不了举人,他一定会更明白俗人的心境。”
裴元白同样在文渊阁听到了些醴泉宫的消息,不过碍着他一个嫌弃殷明鸾的准驸马的身份,没人敢在他面前嚼舌根,他又不能放下脸面去问,所以他只知道殷明鸾出了事,至于是什么事,严不严重,他丝毫不晓得。
于是一整天在宫里,他装作努力工作,其实竖起了耳朵。
但是依旧没有听出来个所以然。
裴元白回到家中,看见小厮对他挤眉弄眼。他不明所以,回到自己的小院,看见亭子里坐着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
那女子高马尾束起,听见背后有人来,一转头,神采奕奕,眉眼中有英气,虽不是十分美丽,却有八分风情。
她站起来,没有像寻常女子那样对裴元白低头行礼,而是对裴元白道“我丢了的簪子,是在你那里吗”
裴元白陡然看见朝思暮想的红衣女子活生生站在自己跟前,不由得面露喜色。
但是细细看这女子长相,总觉得与自己的想象有些不同。
裴元白说服自己,或许记忆是有偏差的。
他正要走上前去和那红衣女子细说,突然跟他进宫的小厮跑了进来。
“公子,打听出来了,今日长乐公主在花宴上忽然生病了,脸色苍白,还起了红点,站都站不住,后来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