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看去三十多岁,模样俊朗,穿着一身休闲的衣裳,眉眼间尽是不识人间愁苦的天真,也便显得他出口的嘲讽更加伤人。
安然心道这可真刺激,一来就被原身的父亲嘲讽还没死。
夏兴忍不住提醒“叶少,叶总刚醒。”
叶畅连看都没有看他,径直走到床边,拉了张椅子坐下,“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出去。”
“该出去的是你,”安然皱了下眉“夏秘书,带他出去,我不想见他。”
夏兴明显愣了下“叶总”虽知道叶总和父亲关系不好,但听叶总这么直白的吩咐还是第一次。
比他更懵的是叶畅,接着羞恼不已,“叶安然”他提高声音“我是你爸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安然表情不变,“原来你还知道你是我爸啊。”也不知道有谁家父亲会咒自己女儿死的。
叶畅也想到了自己之前的话,有些心虚,但也只有一瞬罢了,很快就厚脸皮的将她刚才的话给忘掉。
“说你呢,瞎扯什么瞧瞧你的态度,哪儿有你这么当女儿的”
安然眼中闪过一丝讽刺,也不看他“夏秘书,”她叫了一声“带他出去,不要再让我说第三遍。”
不想目睹豪门父女争斗的夏兴在一旁装鹌鹑,但此时心神一凛,连忙迈出几步,挡在叶畅面前,露出标准的笑容“叶少,你是自己出去还是我来帮忙”
他可没忘到底是谁给他工资。
叶畅不防她说真的,顿时狠狠瞪了安然一眼,只是被挡住了,他脸皮抽搐几下,思索着女儿到底有没有哪个胆子。
最后他觉说不定安然真会有那个胆子,脸色变了几变,要真被赶出去就丢脸死了,他站起道“好心来看你竟然还不领情以后别指望我再管你的事”
夏兴保持笑容,说得好像他管过一样。
夏兴虽然只在叶总身边工作不到一年,但对叶家的事情还是有了解的。
他笑着望见叶畅自导自演一般放完狠话离开,自家boss只是靠在床头淡淡看着,表情没有一丝波动。
夏兴出声道“叶总”
安然看了过来“我昏迷了多久”
知道是要说正事了,夏兴忙收敛了多余的情绪,表情严肃“四个小时。”
“嗯,”安然问“爷爷那边怎么样了”
“老爷子还在手术室里,”夏兴有些担忧。
安然眉心微蹙。
原身是接到爷爷病的消息后从外地匆忙回来途中出的车祸。
这一次的家庭说复杂倒也不复杂,一家也不过三个人,老爷子,叶畅,还有叶安然。叶家是上京市的豪门,老爷子执掌家业,老当益壮,叶安然聪慧伶俐,经商天赋奇佳,刚入公司一年,但已经站稳跟脚,获得股东认可。
至于处在中间的叶畅,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叶家三人,叶老爷子在外面被尊成一句叶老,叶安然不过二十的年纪也是叶总,只有叶畅一人,四十来岁外人还是看在叶家的份上,叫他一声叶少。
废得不能再废了。
在安然看来,人废一点也没什么,天下的人那么多,不是所有人都聪明能干,也不怪他。只是人废还没有自知之明,这却是他自家的错误了。
叶畅就是一个这样的人,他废材一个,读书读不进,经商总被骗,被别人捧一捧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这样一个人,如果不是姓叶,换在别家,早就被放弃了,也不会起什么争家业的心思。
偏他姓叶,叶老爷子只他一子,因此再废也有肆意的资本。
他废,但还想独占家业,许是听多了叶家日后都是他的奉承话,叶安然出生后长到几岁,叶老爷子现了她的天分,将她当成叶家继承人培养,这一举动触到了叶畅敏感的神经。
自此后,叶畅视自家女儿为敌。
他在家里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她一个女儿家,早晚要嫁出去,培养她做什么。”期盼能够使叶老爷子回心转意,但最后只是惹怒了叶老爷子,将他赶了出去。
之后的叶畅就更堕落了,吃喝嫖赌,再没有一样不沾染。
叶老爷子生气之下将他的卡管得死死的,才使他稍有收敛。
安然按了按眉心,从原主的记忆来看,这几年叶畅更加放肆了,与她的关系也更加紧张,尤其是叶安然进了公司之后。
本为父女,却成仇敌。
原身记忆中有小时候叶畅待她温柔的记忆,这些年一直狠不下心来,留给她的愿望是继承公司,扬光大,还有保父亲富贵一生,若他做了什么混账事,希望她能包涵。
可见她虽对叶畅还有父女之情,但也深知他的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