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和余恩皆皱起眉,若这女鬼所言为真,那霍留确实该死,为一己私欲害得一家性命,霍家一个小辈便如此,何况整个霍府。
忽然之间,外面有锁链拖地之声传来,阴寒的冥府气息渐渐而来。
夏阿卓脸色大变,浑身白衣竟在一瞬间全数化作红色,就要往霍留身上扑去。
安然眼疾手快拦住了她。
夏阿卓扭过头,死死盯着她,属于厉鬼的阴森之气扑面而来“你要拦我”
6汐并不知生了什么,见夏阿卓这模样,忙跪下求道“两位道长,霍留作恶多端”
安然摇,止住了她的话,“我知你要说什么,但天地间有轮回,自有法度,霍留作恶,自会偿还,夏阿卓已是鬼魂,鬼魂该归地府,哪怕是报仇,也要有阎王允准。”
安然一向守规矩,规矩是对弱者的保护,是对强者的制约,她有能力破坏规矩,但从不会轻易的去触碰,比如此时,有正规行使规矩的一方在此,安然就不会擅自帮夏阿卓报仇。
一阵冥府特有的阴寒气息吹了进来,新房内正在争论的“大师们”只觉身上一冷,不由打了个寒颤。
最初那名和尚转了转佛珠,与身旁一名道士打扮的人悄悄对视一眼,越来越邪门了,他们都从对方眼中看到退意。
阴差走了进来,为之人一身黑衣,神色严肃,目光在屋内转了一圈,朝安然行了一礼,“地府黑无常,见过大人。”
安然眨了眨眼,暗叹不愧是三界完备的位面,竟然有大能这么轻易就算出自己,也是她现在太弱,她思绪翻转,回了半礼,“无常有礼,代我向诸位阎王问好。”
黑无常颔,“小人领命。”
安然拉着余恩往旁侧退后一步,转头看向夏阿卓,“这女鬼也是可怜,一家惨死。”
黑无常闻弦歌知雅意“阎罗王最是心软。”他说完这一句,一振衣袖,目光威严,“夏阿卓,你私出地府,还不随我回去”
夏阿卓虽仇恨蒙心,但一旁6汐却不是个傻的,她听出黑无常话里的意思,忙一扯夏阿卓的衣袖,让她拜倒在地。
黑无常看了眼6汐,没太在意,一挥手,有阴差上前拿锁链将夏阿卓束缚起来。
轻易解决了一件烦心事,黑无常心情大好,临走前又朝安然施了一礼,说道“大人若是有空,可来地府做客,诸位大王恭候大驾。”
安然含含糊糊应了,她哪敢去,现在的力量还不够人家一根手指头的。
阴差离去,新房内阴寒气息久久不散,6汐本就被鬼魂附体数日,又被这气息一激,面如金纸。
安然挥手渡了道灵气过去,“6小姐日后若是无事,可多晒晒正午阳光。”
6汐面容缓和一些,福身道“多谢道长。”
安然沉吟片刻,说道“若我所料不差,6小姐父亲可能也死于霍家之手。”
她投来询问目光,6汐面有哀色,“妾亦不知,只妾知晓,妾身父亲行那条道路不下十次,从未遇过劫匪。”
这便够了。
安然道“若你父当真是死于非命,今夜地府审案,该会召你前去,只是你包庇地府逃犯,少不得要记上一过。”
夏阿卓藏在6汐身上,以此逃过阴差追捕,地府公平公正,功过不相抵。
6汐露出喜色,“当真妾还能见到父亲”
安然点头,“不过归来时你不会记得地府之事。”
毕竟是地府,三界众生亡后归所,凡人轻易不可触碰。
6汐稍显黯然,却又强笑道“知父亲在下方无事就好。”
安然轻叹一声,安慰道“我闻你父生时仁善,又是枉死,在地府必然无事。”
有她这一句肯定话语,6汐打起精神,郑重朝二人一福“此番多谢两位道长大恩。”
余恩好悬从震惊中回过神,面对这一礼,忙跳着躲开,连连摆手“我什么都没做,别拜我。”
6汐一笑“道长慈悲,已是大恩。”
说的是他们没有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收拿鬼魂,反而静下心听她们的冤屈,余恩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想了想,问道“6小姐日后要如何夏阿卓在阎罗王面前呈怨,霍府一家子都讨不得好,你日后也不必非要留在霍家。”
6汐笑了笑,“妾家中尚有薄产,足够妾半生无忧,多谢道长关怀。”
余恩的娃娃脸又一次红了。
安然在一旁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霍府之事告一段落,安然在临平郡又待了几日,煊赫多时的霍府终究烟消云散,为此临平郡数户人家假借他名,摆了三日的流水宴。
可见霍府平日恶名。
安然本要与余恩告别,但余恩本是出来游历,无有计划,又与她算是投缘,便随她一同离开。
余恩赤子心性,道术高明,两人从临平郡出,每到一处停留数日,为当地之人处理怪事,遇到有作祟的妖物从不手软,慢慢竟也有了几分名头。
金阳城临水靠山,水6达,特产丰富,是数一数二的经济中心。余恩小道长跟着安然才知外面有那么多美食,近来染上了口腹之欲,刚一入城,便拉着安然直奔金阳城中最出名的金阳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