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术博大精深,针灸一脉又颇为难学,再相信许安然他也不敢胡来。
回到衙门,他推开门,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阮庭在整理陈年卷宗,一是学习,二是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疑点,听出他呼吸紊乱,不客气地笑了,“许家郎君又想出了什么法子”
许安然拿关彬试药的事情他是知道,但没什么大问题,又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才不去管闲事。
关彬白了他一眼,“我要从牢里提一个死囚走。”
阮庭惊讶挑眉,“怎么,许郎君终于放过你了”
关彬眼皮一抽,没好说许安然要拿他练针法,他怂了,好说歹说才劝她改了主意,干咳了一声,只当没听到他的话,“你放心,不会让他死了的。”
虽是死囚,但死在外头总是不好。
阮庭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关彬恼羞成怒,“到底行不行”
“行,怎么不行。”阮庭含笑点头。
嘉阳在查林霄的事情到底还是没有瞒住淑妃多久,毕竟她身边的人本就是淑妃给的,她之前不上心,没有彻底收服他们。
清雅不失富贵的宫殿内,嘉阳盯着屏风上的捧桃仙女出神。
淑妃从后殿转了出来,云鬓高耸,却只有寥寥几支钗环,雅致脱俗,她挥了挥手,殿内的宫人低头退下。
“母妃安好。”嘉阳转过。
淑妃握着紫砂壶提梁,斟了杯清茶,露出的皓腕白如霜雪,慢悠悠饮了一口,她出声道,“有你这么个不省心的孩子,本宫如何安如何好”
“母妃,”嘉阳微皱眉头,复又松开,低头道,“是女儿的错。”
淑妃叹了口气,她是难得的美人,孕育一子一女也不见色衰,一拧眉,就让人忍不住心疼。
她看向嘉阳,垂下眼,“你是要成婚的人了,母妃不拿你当孩子看,你说说看,为什么这么做”
嘉阳袖子里的手收紧,多么讽刺啊,她以前乖乖巧巧从不给母妃兄长添麻烦,母妃从来都不重视她的意见。
如今不过行事稍在她们意料之外,母妃就如此郑重其事与她商谈。
可见母妃有多重视兄长。
生怕她坏了谋算。
嘉阳扯起嘴角,尽量露出与往常一般无二的笑容,声音温柔,“母妃,你既然知道,那你清楚我查到了什么吗”
她不吵不闹反而出乎淑妃的意料,“你是说左相之女何须在意,他与你有婚约,且是圣旨,他不敢造次。”
嘉阳眼神嘲讽,心中却无可避免的冰凉一片,“母妃,我是公主,为什么要受这个气”
淑妃蹙起黛眉,“没说让你受气,他怎敢给你气受。”
让她忍一个拈花惹草的风流驸马,不是受气是什么。
淑妃看了她一眼,“嘉阳,婚事是你父皇赐的,你便是不喜,在外也要收敛一些,看看现在外头都传成什么样了”
游会上林霄和嘉阳公主在湖边的谈话并没有传出去,但一整个游会,嘉阳公主端坐上,始终没有和林霄说过一句话却是事实。
哪怕期间林霄赋诗一蕴藏爱意,嘉阳公主也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嘉阳公主垂下眼,藏下眼里的讽刺。她如何不知外面的传言,无非是状元郎情深似海,公主冷血心肠,更是坐实了她瞧不上林霄出身的传言。
林霄是新科状元郎,她是三皇子胞妹,此举有损兄长在仕林中的声望。
“知道了,母妃。”她轻声道。
“嘉阳,”从淑妃的宫殿出来,衡阳郡主远远冲她招手,她靠在阑干上,纤腰若束,灿如明珠。
嘉阳走了过去,衡阳郡主握住她的手,“没事吧淑妃娘娘可有骂你”
嘉阳公主摇了摇头,她的母妃,清雅出尘,怎么会骂人。
但她说的话比骂她一顿还让人心寒。
衡阳郡主松了口气,眼眸担忧不减,“总觉得你最近不对劲,”她嘟囔了一句,心道估计堂妹是真的不喜欢林霄,这才闷闷不乐,她为林霄哀叹了一秒,可惜了个俊才。
“后天旭堂兄邀请我们去他的马场跑马,我瞧你很需去散散心,怎么样,去吗”
她没有故做扭捏避开她的伤口,而是大大方方的邀请。
嘉阳心中微暖,点了点头,自上次游会她有几日没出去了,旭堂兄的马场,总不会再碰到林霄了吧。
短时间内,她当真不想再见到那张脸。
后日,天朗气清,康亲王世子燕旭的马场,一众宗室子弟聚集。
嘉阳顺了顺自己爱宠雪白顺滑的毛,登鞍上马,一拉疆绳,“驾”
马儿冲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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