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站在考场外。
考生们宛如流水般朝他走来。
晚秋的黄昏,将人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南星孤零零的站在对面,忽然间嘈杂的声音灌入双耳,他汇入了人海。
他听见考生们在讨论乡试的考题,有人沮丧有人欢喜。
乡试结束了。
三日的乡试,他连尾巴都没有抓住。
突然有人大喊一声“南星”
南星愣愣的看着,是扬州一名富家子弟,与他有些相识。
“南星你也考乡试啊我报名时看见你的名字还以为看错了”
“你哥哥不是在长安做大官吗你也走仕途你们兄弟俩谁经商呀”
“你不知道这次考试好难啊哈哈,我就是陪跑的,还不是我那个老爹非要逼着我来考,我压根一个字也没看懂”
“哎南星南星你怎么哭了啊”
南星哽咽道“我看了好久的书你们说的考题我正是拿手,只要一日我便能写完”
“那你岂不是要中秀才了”
南星大声哭了起来“可是我、可是我没赶上啊”
那名富家子弟见南星哭得伤心,便想送他回许府,南星说不去许府,他又带着南星去客栈要了间房。
那客栈是他们家开的,南星也不知道从哪个泥尘里打过滚,浑身脏兮兮的,狼狈不堪又哭得可怜,他便给南星免了这房钱。
安慰了一会儿人才反应过来,我们俩今年都是落榜,凭什么我哄他
如此一想便觉得自己也十分可怜,于是丢下南星自己回家吃饭了。
南星在桌子上趴了好一会儿,才让小二送热水来洗澡,这几日日夜兼程的赶路,手脚全部似麻木了,胳膊腿上还有许多淤青,磨破了好些皮肉,吃饭都没有时间,更何况换衣服洗澡。
他赏了钱让小二跑腿买了身衣裳。
洗了澡穿上里衣,饭也没吃,便倒在床上睡下了。
浑浑噩噩睡了两日才醒来,也是小二禀报掌柜的,这间的客人不吃不喝好几日都在屋里,这人又是东家带来的公子,掌柜怕出什么事,便开了门去喊人,这才把南星喊了醒来。
醒来后吃了些清淡的小粥,大半夜的脾胃竟然疼得要命,
如此又让小二去请大夫。
这些日子吃东西都是没个准时,时常受饿,他身体本来就不好,如此便脾胃疼痛,大夫开了几副药,南星赏了银钱让小二帮忙煎药,吃了一两日总算有了些缓解。
但他已经浑身没劲,此次乡试他给予了很大的希望,几乎把所有希望都压在了这次乡试上,乡试几乎是他唯一的出路。
可竟是没有赶上。
那他还能做什么他身上有慕情,许京墨拿着他的奴契,没赶上乡试,他就是许京墨手里的一只风筝,线一收便将他拉回去。
难道又是回长安,觍着脸求许京墨给他配香
西域的蛊师说可以保他一个月不受慕情折磨,如今也没剩多少时日了,若是他回长安求许京墨,那他在西域受的苦是白受了
南星好好清点了一下包囊里还有多少银票,算来算去觉得自己要省点花了,他明日启程去西域找那名蛊师。
让蛊师再把蛊放进他身体对抗慕情,如此便不用回长安。
他就在西域待一年,再来扬州考试。
南星从屋里翻出前几天穿过的脏衣服,出门喊小二帮忙洗。
这次赏钱也给少了点。
本来想把穿过的脏衣服都扔了,但是想想那衣服买的时候不下百金,他现在没那么多银子,得省着点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