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大晴天。
南星睁开眼睛的时候身子软绵绵地,慕情在满是配香的屋子里舒服得快要醉了。
许京墨端着个碗从门外走进来,见他醒来,有些高兴的碰了碰他额头,又喊大夫来看他。
大夫说“这几日多吃些软食物,手不能碰水,多出去走走,免得心有郁结。”
幸好那是个空酒缸,也幸好盖子被挪偏了没有密封。
否则人早就没了。
如今只是身体虚弱,手受了些皮肉伤,也是染了风寒,需要好好伺候几
日。
大夫又开了药,帮南星的伤口换好了药,这才离去。
南星两日没吃东西,许京墨让人备了清粥。
他端着粥亲自喂南星。
南星眼睛凉凉地看着他,没有要吃的意思。
他等了会儿,南星突然张口好像要说话。
他身体虚弱,在配香里面更没有力气,声音轻轻的,隔远了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许京墨俯身,用耳朵贴近他,想听听他说了什么话。
那声音轻轻的,但是狠,许京墨听见他说。
“滚。”
许京墨瞳孔微缩。
他脚上包扎的伤口好像又流血了般疼了起来。
连带他的心好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般,连整个胸腔、乃至四肢百骸都细密地疼。
那日从地窖里抱着南星出来时,他一路的跑,也没穿鞋,不知是在哪里咯得脚掌满是血,待大夫好好诊断了南星,说没有什么大碍他才松了一口气。
才觉得脚有些疼。
低头一看,是满屋子的血脚印。
他深吸了一口气,又似什么没听见般,笑“乖,先喝点粥。”他顿了顿,又说,“扬州那边的老布行来了几匹好料子,等你好点儿,哥哥让人给你裁身好衣衫。”
他想,南星这几日病着,便是住在他院里,也好照顾。
反正他已经照顾得有些经验了。
喂食、洗澡、或是抱出去晒太阳,只要有配香在,南星总是乖乖的。
又几日,南星的病终于好了,连手上的伤都结了痂。
南星说“我要回我的院子里。”
许京墨说“好。”
南星伤好了、病好了,回自己的院子里无可厚非,他们俩向来是不住一个院里,从前也是很习惯。
但是他突然就睡不好了。
三更半夜的,总是猛然惊醒,好像有人要他照顾般去南星睡过的床看看,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是不是口渴了。
但是一看,是什么人也没有,空荡荡的,这才恍然南星已经回自己院里了。
如此便是整夜没了睡意。
又几日,户部传来消息,说小王爷要回来了。
他皱了皱眉,回去的时候正好碰见南星在院落里散步。
南星见了他也不打招呼,直直的从他身边走过。
他突然就
想和南星说话。
南星从前都是哥哥哥哥的喊着,见了他是热热闹闹的。
如今,整个许府,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
许京墨跟在南星身后,跟了好一会儿才说“你要是不喜欢小王爷,往后他来,我帮着说。”
南星顿了顿脚步,停在他身前、背对着他,突然间哈哈笑了起来。
许京墨走到他正面想看看他是什么神情、为什么笑,南星好像总是在奇怪的事上笑,小时候落水了也笑,现在呢,为什么在笑
南星笑起来又甜又好看,弯着眼睛笑着,软得一塌糊涂。
许京墨轻声问“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