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大腿磨破的皮四五日就结痂了,但他真是被吓着了,晚上做噩梦总是在骑马,那马儿凶烈,跑得快极,他哭着喊着也不停下来,最后从马背上一摔,吓得从噩梦中醒来。
如此吃不好睡不好,春日乍暖还寒,染了风寒又病了些时日。
许京墨又得花银子给他请大夫,心里想南星怎么又病了,可真是养得太过娇贵。
许京墨没空陪南星,但是银子却是舍得花的,南星又是那么有用,这次虽在外面受了些苦,但又帮他打听了个江云华的消息骑马骑得好。
于是许京墨也跟着练了练骑马。
南星在家里养了个把月,期间还收到了裴若枫的帖子,多是约他去玩的帖子。
南星以生病为由回绝了他,裴若枫又来书信,说是要来看南星,但南星怕看见裴若枫会做噩梦,便又说没什么大病不必劳烦云云。
他写得客客气气,还写了些客套话,大约是“我也很想念小侯爷,但是生病了实在没办法,许家小门小户就不劳烦小侯爷来看望,我病好了便去找你玩”之类的客套话。
裴若枫来了好几回帖子,南星几乎全回绝了,久而久之帖子也不来了。
南星心里想着如今哥哥也没有什么要搭上小侯爷的需求,反倒是想要搭上小王爷那条线,小侯爷只需客客气气相处便是,再多也没必要了。
而且,小侯爷真是要吓死人,说生气就生气,说了不会骑马还要强迫他骑马,和他在一起玩十分危险,能不见便不见。
裴若枫时常和张明川一帮公子哥厮混在一起。
张明川感觉好久没见到南星了,便问“最近怎么不见南星是不是上回在马场受了惊,如今不理你了”
裴若枫哼了一声,“他胆子太小了,我才不带胆小鬼玩,你可不知道,他时不时写封信给我问去哪里玩,我也是不理他的。”
张明川不太相信“是吗给我看看信里写了什么”
他压根就不相信裴若枫说的这些鬼话,那日在马场到底是谁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到底是谁失魂落魄可怜兮兮独自回家
还说什么大话
“早就扔了,那么多留着做什么”
南星的信不仅留着,还用个盒子装得整整齐齐,他瞧了又瞧,前几次还信南星的话,信南星生病了、病好了来找他,但后来几封信连托词都不变了,他大约知道了南星是故意避他。
裴若枫没了兴致,早早回家,他在街上百无聊赖的走着,没想到半路上遇上了南星。
南星拿着个食盒在排队买点心,裴若枫轻手轻脚走过去,又若无其事排队在南星身后。
南星买完点心都没有现他。
他眼眸转了转,决定吓吓南星。
许家的马车就在不远处,南星拿着食盒一点也没防备,但是突然,有人捂住他的嘴把他拖进了巷子里。
如今都已过了黄昏,巷子里黑乎乎的南星手里好不容易买的点心全打翻了,这当然不是严重的,严重的是他被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歹人挟持了。
也许是什么亡命之徒,一不高兴就把他杀了
南星真是怕极了,而且那人还专往没人的地方拖他,他“唔唔唔”了好几声,拼命的挣扎,可是歹人大约是练过武,轻而易举就把他搂得牢牢实实,他一点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等南星快要哭了的时候,那人手一松,突然把他放开了。
南星被抵在墙上翻了个面,一瞧,看见抓他的人的面貌。
昏暗的光线里显现出裴若枫英挺俊美的面庞,南星一看是他,便松了口气,“小侯爷,你吓死我了。”
裴若枫一听他说起“小侯爷”这三个字那字就像从南星嘴里滑了一圈溜进了他耳里,他的耳朵都软了,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故意盯着南星不怀好意地笑“还说生病了,故意推脱我,啊出来买点心就能买了”
南星连忙解释“我也是病刚好,正打算明日就去找你”
裴若枫觉得南星解释的时候,急得脸都红了,好像生怕他不高兴似的那样急,真是可爱死了,他故意板着脸“别解释了,我可知道你这个滑头、人精,一边吊着我一边不理我,我可是小侯爷,你把我当什么了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玩了想让你哥哥丢官”
南星急忙摇头“我是真的生病了,没有不理你,你不要生气啊”
裴若枫冷哼“我怎么可能不生气,你这么坏,我要罚你”
他说着便钳住南星双手手腕,用一只手握好他双手的手腕,牢牢将他的双手摁在他头顶,另一只手从怀里摸索着什么。
南星紧张道“你、你要怎么罚”
他似乎怕裴若枫从怀里拿出个什么大棍子打他,万分紧张。
裴若枫看起来实在太凶了。
裴若枫一双眼睛明亮,直直盯着他,像只凶猛的小豹子抓住了自己的小鹿般凑近他,他一瞧,南星的前额都出了细汗,细细的胎粘在白皙灵透的脸上,软哒哒地,这样近的距离还能闻到他身上甜丝丝的香味。
裴若枫怔怔瞧了好一会儿,而后才想起了自己要吓他,便故意恶劣地说“你张嘴”
南星怕他拿个什么可怕的东西要他吃,迟疑地不想张嘴,可是裴若枫满脸的不高兴,好像他不照做就要掐死他似的,他只能颤颤巍巍张口嘴。
南星的唇水润粉红,微微张嘴露出些粉色的舌尖,气息全部出来了,裴若枫似眼睛蒙了层雾似的愣愣的看着,他喉咙有些干,无意识吞咽了一下,摸了好一会儿才从怀里摸出颗糖。
他迅剥开糖纸,然后把糖喂进了南星嘴里。
南星尝到了甜味,带了些乳酪的奶香,一瞬间他也呆呆地。
他以为裴若枫要拿个什么蛐蛐、虫子放他嘴里,没想到是颗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