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南星曾经问过他
“你知不知道冷得快要死掉是什么滋味”
他当时是怎么回的他记得自己答非所问,并且责问南星为何因自身苦痛让那么多人陪葬。
而现在,他终于尝到那个滋味了。
天好像是瞬间黑了,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他浑身都在抖,好像是被扔进了冰河里,无法呼吸,无法冒头,连河面被冰封住了。
好冷,冷到身体失去了知觉。
好久好久,他的听觉才回来,莞香的哭声断断续续传进他耳朵,像是淅淅沥沥红色的雨,凄切地像腐蚀一般穿透他的耳膜,他怒吼“人呢说话啊”
亲信惶恐回“尸体”
“什么尸体”他掐着亲信的脖子像个疯子般,“我说人呢”
莞香抹了抹眼泪,道“人没了是跳崖了”
“怎么跳的不是让你们看好的吗你们怎么护送的人在马车上啊那么多人护送怎么会”
莞香有些憎恨地盯着他,但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宫主不知怎么做到的,竟把马车底弄出个洞,过那断崖时,他突然从车底跑了出来拼了命赴死一般,快极了谁也没抓住他”
他喉咙似被堵住了,心就像被掏空了一般,牙齿咯咯作响。
他就像亲眼看见了那个可怕的画面。
为什么会拼了命的赴死。
是在逃避他啊
他慌忙爬上马背,大约是浑身还在抖,劲儿没用上,竟是爬不上去跌了下来。
他俯在地上猛然吐了一口血,又连忙爬起身上马,这一次终于成功了,他急忙下令“快带人来所有人一起找啊没死一定没死哪里跳的快说”
亲信刚说完地方,他已经快马先行,不过两个时辰就到了,他跳下马时,那马儿轰然倒地,已是被活活跑死。
他寻着踪迹一声一声地喊南星的名字。
断崖真的好高。
他往下望,好似万丈深渊,浮上白茫茫的雾气,瞧不见底。
他纵身一跳,落下十几丈才抓住一根粗藤,他在藤蔓山石间攀爬寻找,好久好久,在一个尖石上找到了南星衣服的一块碎料。
他连忙把碎料收在怀里。
他似乎坚信南星没死,就好
像上次那样,南星没死。
一定没死,说不定在等着他,等着他来救。
他像势必要把人找到,如此找到了黄昏,属下们终于带着绳索赶到。
月见上去拿绳索,他瞧了来人,怒道“不是让人全部来吗怎么才来了这么点”
属下战战兢兢“玄冥教恰巧来寻仇留了人抗敌不然心剑山庄要被攻破了”
“破就破啊把人招来,今晚务必要找到”
有个属下提醒道“这地方听说是个极高的悬崖,恐怕”
月见长剑一出,那属下已是掉了脑袋,他怔怔道“别怕累,找不到人所有人陪葬。”
他想吃点东西保持体力,但那口干粮始终咽不下肚,他喉咙一腥,又是呕了口血,他喝了些水,背着南星一件软乎乎的外衣和干粮下去。
他想夜里好冷,南星这么怕冷,在那儿孤零零的等着,待会他过去把棉衣和食物送上,正好合适。
正好让他暖暖和和的。
属下也不想陪葬,皆是卖力的找,月见摸索下去,竟是摸了一夜也没见个能藏人的地。
而下面不知是还有多深。
终于,终于早上摸到了底,那悬崖之下竟是一条大河
“快在河里找人下面有河”月见仿佛终于看到了希望,“水是软的,一定没事的,快找”
他像个疯子般在河里摸了好几圈,大约是熬了一天一夜也没吃东西,有一次差点溺死在河里,还是亲信把他捞了上来。
他浑身湿漉漉的,长滴着水,他把干粮塞进喉咙里,用水灌了下去,属下急忙来报“玄冥教杀过来了,庄主”
他像没听见似的,将南星的一套干爽的衣服好好包着挂在树上,又去下游寻,直到楚将离的剑指着他咽喉,他才稍微顿了顿。
“怎么回事啊人呢”楚将离提着他衣领,吼道,“你非要抓他非要抢他怎么会跳崖啊都怪你”
月见冷着眼,像个疯子般拔剑去砍楚将离,“滚别碍事”
“我滚”楚将离恨恨道,“该滚的是你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竟是迷了他心窍,要不是你、要不是你这狗东西使了什么手段,他现在还在决明宫高高在上当宫主,呼风唤雨要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