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夷光道,“点到为止,不会过火。”
“好像是这么回事。”海吹纱道,“我看那个孩子的胳膊和手心伤到的位置,其实很危险,割破后理应会涌出大量的血,但看那个孩子的反应,这些伤口似乎没流多少血。”
“嗯,咒伤迅愈合一部分,不危及生命,只是让他疼痛。”夷光道,“很像长辈教训不长记性的晚辈。”
“你能这么说是心中有眉目了吗”
“大概。”夷光道,“算算时间,他们也差不多该来了。”
“还来”海吹纱拍桌,“找阎王爷给他们治吧我们昆仑西院庙小,治不了那两尊野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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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该他们来求你了。”夷光笑道,“你虽厌烦他们,但他们真踏进这家医院,你还是会救治。”
海吹纱摔文件,又气又无奈道“是,活该我要当医生,治人治妖还不够,还要治妖人”
“我也一样。”夷光说道,“凡人凭好恶情感判断对错,往往会抛弃无可救药者,这不怪凡人,只是无能为力罢了。但我身为修行者,若有能力引他们走人间正道,我还是愿意倾力一试。”
“万物都在等待救赎,在他们未铸成大错,犯下大恶时,我愿意帮他们一把。”他微笑着伸出手,捏住海吹纱冰凉的指尖,说道,“海医生也一样,海医生的心,与我是相同的。”
她烦躁,是因为她深知自己无能为力去改变谁。
但夷光可以。
海吹纱语气软了几分“这就是你的全部解释”
夷光道“是,海医生。请把他们交给我。我会治好他们所有的病,也会消除你所有的不安。”
那之后过了三天。
晚上十点左右,海吹纱接到了特殊综合办的电话“海医生,之前有个姓任的病人,你还有印象吗”
姓任那对熊父子姓任。
海吹纱直截了当挂电话。
综合办的工作人员又打电话来,态度卑微“海医生,给个面子,那是我的后人。我知道他们得罪过您,但他们现在真心知道错了,就再给一次机会吧他们那个伤,还得是咱们医院能治。”
“你后人你熊瞎子成精吗”
那工作人员也听得出海吹纱在讽刺他,连连道歉道“我是个鬼修,作古多年了。其实这事我本不想开这个口,只是他们父子俩伤到也就算了,主要我女儿”
“你女儿”海吹纱不解。
“是,我女儿也伤了,我女儿今年都九十三了,我实在不忍心让她晚年还要受这份罪,求求海医生,就收了他们吧。”
那晚十点半,土豪抬着一老一小,进门就给跪下了。
“你们要多少钱都行,求求你们,再转一次吧,最后一次了我奶奶小时候我奶奶就最疼我了你们就算不给孩子转,给我奶奶转一转吧”土豪磕头道,“我给你们磕头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活该你们要什么都行,我都给我全都给”
海吹纱掀开被子,看了眼虚弱叫疼的老人家。
老人家双手都有割伤,不流血,但也不愈合,一阵一阵的疼。
再看躺在担架床上的卷毛熊小子,熊小子仿佛癔症了,手捂着脖子,喃喃说着什么,细听又是在小声哭,喊疼的力气都没了,眼神也涣散了许多。
海吹纱拉开他的手,看到他脖子上粗长的一道伤口,令人心惊。
看来这次,熊小子是真的作了个大死。
“什么时候伤的”海吹纱问。
“十天前。”土豪握住海吹纱的手不放,“你们那个医生呢求求了,救救我一家老小吧。”
海吹纱冷静道“果然伤再重也不致命,只是疼。”
土豪说“是,特别特别疼。”
他自己扯高衣袖,给海吹纱看了胳膊上的伤“能把人疼死。”
原来,他身上也有割伤。
海吹纱眉头打了个结“这次怎么全家上下都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