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鸢回来后,去了一趟洗垣院,潋秋竟然早早便在院子外候着了,见她们回来了,立马打了人到里头通报,欢欢喜喜的迎了上来,道“二位小主子,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姨娘都盼了一整日了。”
尹氏忧心了一整日,见霍元昭跟纪鸢肩并着肩走了进来,立即上前,拉着她们二人的手左瞧右瞧,见二人神色与往日并无多少异处,心下暗自松了一口气。
顿时转忧为喜道“今儿个在戴家玩的可还开心”
纪鸢见霍元昭面色忸怩,微微笑道“今日戴家来了好些人,马车整整堵了两条街,当真热闹得紧。”
边说着,边下意识的往尹氏微隆的肚子瞧了一眼。
霍元昭挽着尹氏的胳膊,亦是跟着笑道“就是,就连九公主也来了,可惜,就待了一会儿,我竟然没瞧见,当真可惜。”
纪鸢听了只有些诧异,九公主也来了是端午那日,马车里的那位贵女么
她倒是不知,想来是她们到大姑娘屋子里去的那会儿来的吧,她在大姑娘院子里一直待到了宴会散了后才回来,其实,露面的时间并不长。
尹氏拉着她们二人又细细询问了一遭,不多时,又不漏痕迹的问了问大姑娘的身子,及孩子的情况,纪鸢只笑着一一讲诉,尹氏终于放下了悬了一整日的心悬,末了,轮流将她们二人单独叫进去说话,不一会儿,二人纷纷红着脸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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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她的竹奚小筑后,纪鸢通身软绵无力,回来后,直接安排洗漱沐浴,连晚膳都没用,埋进被子里,转眼便睡着了。
以往,都是菱儿跟在纪鸢屋子里守夜的,这晚,抱夏亲自留下守着纪鸢。
夜深了,临歇前,菱儿洗漱后轻手轻脚的摸进了卧房,进去时,见抱夏披着厚厚的袄儿坐在油灯下做鞋垫,见菱儿进来,抱夏手下未停,抬眼瞧了她一眼。
菱儿缓缓摸到了寝榻前,挑开帘子往里瞧了一眼,只见自家姑娘规规矩矩的躺在被子里,睡得正沉。
姑娘睡觉历来有些不大老实,喜欢侧着睡,趴着睡,卷着被儿,倒是难得瞧见睡得这般规规矩矩的。
菱儿好生瞧了一会儿,替纪鸢捏了捏被子,这才退了出来,走到抱夏跟前,冲她低声道“抱夏姐姐,这么晚还在做,当心伤了眼睛,要不,你还是歇着去吧,我来守着姑娘便是了。”
抱夏指尖动作飞快,只见她捏着针屁股往间轻轻蹭了一下,用顶针将针屁股从厚厚的鞋垫穿了过去,这才抽空冲菱儿道着“没事儿,今晚我守着,你去歇着吧,做完这个,我便也要歇着了,听话,快些去,姑娘好不容易睡的这么香,回头别将她给吵醒了。”
菱儿闻言,只咬了咬唇,她觉得今儿个姑娘跟抱夏姐姐二人的神色好像皆有些不大对劲儿,虽瞧着与往日差别不大,但菱儿不是旁人,她日日跟在纪鸢身边贴身伺候着,纪鸢眉毛一挑,她便知是要天晴还是下雨。
菱儿是个憋不住话的,只憋得十足难受,但见这日夜深了,也不好问,只得留着满肚子的疑问跟纠结退下了。
抱夏自然心知肚明,自然也是信得过菱儿的,只是,白日里所生的那桩事儿,非同小可,便是连她现如今回想起来,都还感到一阵后怕,如何敢肆意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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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纪鸢这一觉睡得并不怎么踏实,睡得死,头却很沉,大概是白日里还残存了些药效的缘故吧。
到了后半夜丑时时忽而醒了。
醒来时,抱夏还坐在油灯忙活,似乎是要通宵达旦的守着。
“什么时辰了,怎么还没歇着”
纪鸢揉了揉眉心,披着厚厚的外裳便下了床。
“姑娘怎么起来了”
抱夏立马上前寻了件厚厚的披风搭在了纪鸢肩上,末了,又到外头小厨将晚上特意留下来的粥端了进来,纪鸢一整日都没几粒米下肚,这会儿当真是有些饿了,跟抱夏二人分了一碗,竟还有些意犹未尽,大半夜的,竟然彻底精神了。
主仆二人睡不着,便坐在灯下细细说着话,想到白日的事儿,抱夏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问着“姑娘,白日里生的事儿,姑娘如何不跟姨娘讲我知现如今姨娘有了身子,您不想让姨娘操心,可毕竟这桩子事儿事关重大,奴婢觉得姑娘应当跟姨娘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