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二姑娘,其实是比不过霍元昭的,但胜在她的衣品,胜在举止投足间那种柔弱无骨的韵味,轻而易举便能抓住人的眼球。
霍元芷一进来后,便将披在身上的袍子脱了交由了身边的丫鬟,只冲大家伙儿言笑晏晏道“原来各位姐姐妹妹们都已经来了,瞧着我倒成了最后一个了”
霍元昭闻言,只冷笑道“知道便好,迟了便迟了,这里又不是祖母或者太太屋子,用不着如此装模作样”
霍元昭字字带刺,霍元芷却也不恼,只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杯轻啜了口茶,随即又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柔声道“瞧妹妹这话说的,今儿个妹妹乔迁,我是特意过来祝贺的,又不是前来砸场子的,妹妹这一大早的,至于生这么大的火气么”
霍元昭闻言,只冷哼了一声,只觉得这霍元芷就跟一团棉花似的,一拳打过去,啥也打不着。
往日里她们两个吵嘴,十回里有七回定是自己落了下乘,又想到今儿个心情本是极为高兴的,犯不着跟这人较劲儿败了自个的心情。
说罢,便也懒得搭理她,招呼大家伙儿饮完茶吃完点心后,便兴冲冲的领着大家伙儿去逛她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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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的时候,纪鸢落后两步,霍元芷经过纪鸢身旁时随意瞟了她两眼,正欲收回目光时忽而又见她定睛一瞧,只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纪鸢,最终将视线落到了纪鸢头上,目光陡然锐利道“这支簪子怎会在你头上”
纪鸢闻言,只微微瞪大了双眼,做一脸眯瞪状。
这是今儿个第二个人注意到她头顶上这支簪子呢,先是甄芙儿,后是这霍元芷。
纪鸢不知其中的缘故,并不好胡言乱语。
只下意识的身后往簪子上摸了摸,一脸迷迷糊糊的问着“这簪子有何有何不妥么”
两人之间的对话被前头几人听到了,大家纷纷停了下来,正说着,霍元昭走了过来,挽着纪鸢的手冲霍元芷道“这簪子是我送给纪鸢的,二姐姐,有何不妥么”
霍元芷只盯着霍元昭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这簪子是我送给你的,你竟然将我送的东西转送给别人”
霍元昭只笑的龇牙咧嘴道“送给我了,便是我的东西了,我爱送谁便送谁,你管得着么”
霍元芷闻言只微微眯起了眼。
纪鸢一度以为这柔柔弱弱的二姑娘怕是要动怒了。
然而下一瞬,只见那霍元芷忽而勾唇一笑,瞬间将眼中恼意给收敛个一干二净,只笑盈盈的冲霍元昭道“也对,这簪子落在了三妹妹手里,就好比鲜花落在了牛粪堆里,如此瞧来,三妹妹还是有些个自知之明的,这簪子戴在了纪家表妹头上,才算是真真寻到了配得上她的主人。”
霍元芷声音初听只觉得温温吞吞,柔柔婉婉,然细听之下又带着些许阴阳怪气。
纪鸢听了心中咯噔一声。
果然,下一瞬,只见那霍元昭气得差点儿要憋出了内伤,然那霍元芷只拎着帕子,施施然的往前走了。
留下霍元昭有气没处撒,扭头瞧见纪鸢,见那簪子上的蝶儿忽闪忽闪的煽动的两只小翅膀,衬托得纪鸢整个人都娇憨灵动,无比惹眼。
霍元昭登时心下止不住有些失衡,抓着纪鸢的手腕子的手阵阵紧。
纪鸢心里头忍不住叫了声苦,忙不迭伸手掐了霍元昭一把。
霍元昭吃痛,扭头瞪她。
纪鸢只冲着霍元昭缓缓地摇了摇头。
霍元昭一愣,片刻后,松开了纪鸢的手腕子,盯着前头霍元芷的背影,脸色有些难看。
纪鸢心下叹息了一声,也随着瞧了过去,盯着那霍元芷柔弱无骨的背影,心里头止不住惊叹了一声厉害啊,不过三言两语,便将所有的战火全部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这人,霍元昭又如何会是她的对手
怕是没少在她手底下吃过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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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这两茬小小的插曲,导致接下来的游院子活动气氛一直有些剑拔弩张,哪怕有大姑娘、表姑娘两位和事老从中周旋。
纪鸢全程跟在最后头走着,离前头那两个小刺头远远地,唯恐被殃及进去,她现如今就是只小鱼小虾,在这样一片苍茫无迹的大海中,那是压根没有丝毫战斗力的。
本以为最多不过是生些口角,却没想到,一场欢欢喜喜的乔迁宴,到最后竟展成为了一场不小的战争。
以至于,令纪鸢心中稍稍有些愧疚,或许,她对霍元昭真正的怜惜,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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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元昭院子里的景色十分雅致,修葺了嶙峋假山,九曲回廊,其实,几位姑娘们的院子景致大体相似,就是些小细节是按照自个的意愿随意整改的。
彼时,纪鸢稍稍有些三心二意的跟在最后头,具体的细节并没有瞧清,只知道,霍元昭跟霍元芷两个彻底杠上了。
逛到一处景点,霍元芷便笑模笑样的指出了这一处景点的出处。
譬如,霍元昭兴致冲冲的指着她新搭建的那一处秋千架,霍元芷便用帕子掩嘴笑道“咦,这秋千架搭建得倒是好生有趣,尤其是秋千架旁搭建的那一处爬山虎,跟芙姐姐院子里的简直如出一撤,想来三妹妹跟芙姐姐关系亲密,便是连院子里的景致也要讨要了去”
霍元昭的脸色黑了黑。
走了一阵,霍元芷忽而又一脸惊讶的指着回廊廊下那一排排冰肌玉骨的古梅盆景道“咦,这腊梅不一直是大姐姐最喜爱的么,我记得大姐姐的回廊下也摆了这样几盆腊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