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霍元懿一进去后,便大刀阔斧的往对面正中间的交椅上一躺,当即便立马有丫鬟婆子提着银嘴壶,捧着透亮的圆形银盆给端了进来。
只见那个穿红色衣服的丫鬟立即提着银嘴壶往银盆里兑了温水,又取了一干净整洁的巾子放到水中浸湿了后拧干,一脸殷勤的递到了霍元懿手上。
而那边,那个穿绿色衣服的丫鬟立即动作麻溜的泡了一壶热茶来,这边霍元懿将脸上、手上干干净净的擦拭完了,那边热茶便忙不迭的递到了他的手中,没有片刻怠慢,只见两人分工明确,动作熟稔,想来是往日里做惯了的。
霍元懿手捧着热茶,身子当即往椅背上一靠,右脚缓缓一抬,便立即有眼明手快的婆子抬了一个四仙矮几过来,垫在了霍元懿脚下。
霍元懿一边吃着茶,一边晃着腿,只一脸慵懒惬意道“还是本公子屋子里的丫头们贴心伶俐,不像有些个没个眼力见的,简直粗苯得不像话”
霍元懿边说,边用揭开的茶盖有一下没一下刮着茶面,只垂眼轻轻抿了一口茶后,方抬眼瞅了不远处的纪鸢一眼。
这话分明是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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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那一左一右的两朵俏丽丽的花儿纷纷朝纪鸢看了过来,红色衣裳只笑着附和道“自然是公子教导的得好呗”
说罢,上上下下打量了纪鸢一阵,见她年纪小,便也没有多问什么,只道“咦,这位妹妹手中抱的是啥”
纪鸢闻言,立即回道“这是二公子的”
说罢,便抱着那个红木雕花圆形筒子上前,要送到那个红色衣裳的手上。
哪知,那霍元懿却指着他身侧的方桌道“搁这吧,里头可是本公子的宝贝,当心点儿,别吓坏它了”
纪鸢听到那个“它”,当即一愣,感情她抱着的一直是个活物不成
好在,一路上她都稳稳当当的。
只不知里头转着的到底是个啥玩意儿一路上连吱都没见吱上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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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鸢将东西小心翼翼的搁在霍元懿手边的桌面上,随即,只冲霍元懿福了福身子道“二公子,东西已经送到了,我奴婢就先回了”
最后,两个字纪鸢是咬着牙说的。
哪知,霍元懿却是充耳不闻,只懒洋洋的看了纪鸢一眼,吩咐道“你将那筒子的盖子揭开瞧瞧,看里头的那小东西还有没有气儿,若是死了,误了本公子的事儿,哼,怕是你得留下来给它陪葬了”
霍元懿说这番话时,半眯着眼,然后双腿却一晃一晃的,无比的悠闲自在,也不知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纪鸢心里头气得要命,然而面上却未显,好半晌,只有些不情不愿的凑了过去,轻轻地将盖子揭开了,下意识的凑过去往里一瞧。
然后,下一瞬,只见纪鸢娇俏的小脸上忽然花容失色,纪鸢嘴里忍不住大声尖叫了一声,将手中的盖子往空中一抛,吓得往身后连连退步,结果,却不料双腿阵阵软,被一旁的椅子腿给绊倒了,直接摔到了椅子下,即便倒在了地面上,仍旧吓得止不住连连往后爬着,只差差点儿哭了出来,一脸的狼狈不堪。
原来,纪鸢刚揭开那盖子的时候,便瞧见从那圆形筒子里冒出来条半个巴掌大的大扁颈蛇。
只见个头极大,头是瘪平瘪平的,上头布满了极为恐怖的花色斑纹,纪鸢刚凑过去,便瞧见它将头高高昂起,冲着纪鸢咝咝咝咝地吐着火红的蛇信子,仿佛要冲纪鸢一口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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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鸢吓得惊魂未定,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许久都没有晃过神来,只见她双腿软,小脸一阵苍白,两只手用力的抓紧了下摆的裙摆,手心已经冒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霍元懿靠在交椅上呵呵大笑了一阵,笑了一阵后,见纪鸢确实是被吓得不行,霍元懿脸上打趣似的笑慢慢的隐住了。
绿色衣裳的那个丫鬟立即走过来,将纪鸢搀扶了起来,笑着摇摇头道“瞧你给吓得,那东西瞧着瘆人,却不会咬人的,是公子养了几年的宠物”
扶着纪鸢的时候见纪鸢手臂还在打着哆嗦,绿色衣裳丫鬟只扭头娇嗔的看了霍元懿一眼道“公子,您这也太不着调了,瞧将这丫头给吓的”
纪鸢站起来后,只心有余悸的一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浑身仍然在轻缠着,心里直毛。
她历来最怕这类软体动物了,下雨天的时候连见到地面上乱爬的蚯蚓连鸡皮疙瘩都要起了,更别提这惊悚瘆人的玩意儿呢
霍元懿本想逗逗纪鸢,瞧着倒不像个胆小的,见了他也没觉得多怕,甚至还想忤逆他来着,结果却未料到胆子竟然比针眼还小,简直是中看不中用。
见随从元宝在外头瞎晃,当即,霍元懿只提高了声音,冲着屋外喊着“元宝,元宝,狗奴才,死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