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鸢等人一下马车,便瞧见霍家两扇朱红色大门已经从里打开,门上贴着两个硕大的红喜事字,有两个守门的小厮正在弯腰卸下门沿。
门的两侧贴着一对红底赤金对联,门沿一左一右各挂着一盏工艺繁杂的红喜灯笼,灯笼上贴着金喜翔云,工艺精湛,美轮美奂,喜庆十足。
这仅仅不过是霍家侧门,其轩丽程度已是让不少人叹为观止了,更别提国公府的大门呢,料想该是何等的威严赫赫啊
纪鸢等人下了马车,立在霍家门外,心中不由有些打鼓憷。
而门口早已有人在候着呢。
只见一名梳着妇人头,身着藏青短褙的中年婆子立马迎了上来,中年婆子约莫四十多岁,面相带笑,瞧着十分平易近人,一见了纪鸢就立马朝她福身行礼道“这位便是表小姐罢,表小姐可算来了,自从收到夫人的消息后,姨娘整日可谓是以泪洗面,是日日茶不思饭不想,伤心得肝肠寸断,一心只想要快些将两位小主子接到身边以表思念之苦,如今巴巴盼了两月,可总算是将表小姐跟表少爷给盼来了”
这名婆子姓刘,尹姨娘院里的丫鬟都将她唤作刘婶子,这刘婶子可谓是尹姨娘跟前颇为得力之人,原先在尹姨娘还是通房的时候就跟在她身边伺候,后来到了年纪被尹氏配给了自己庄子上得力的管事儿。
现如今刘婶子儿女都已经娶妻配人,刘婶子得了闲,顾忌主仆情意,便又特意入府伺候起了原先的主子尹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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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边说着边细细打量起了身前之人。
只见跟前的女孩儿瞧着约莫八九岁年纪,身形纤细,皮肤雪白,生了一张精致秀丽的鹅蛋脸,鹅蛋脸上一边嘴角还隐隐可见一处下陷的小梨涡,瞧着十分讨喜可爱,尤其还生了一双盈盈泛水清澈透亮杏眸,清艳难言,不过才八九岁的年纪,便已隐隐有了令人观之难忘的佳色,刘氏心里头暗自称赞。
又见纪鸢虽穿戴素雅,但瞧着浑身沉稳大气,气质文雅娴静,倒令人为之惊诧,原先想着不过是穷乡僻壤里出来的穷酸亲戚,倒没想到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不堪,这模样气度,便是站在三小姐跟前,那也定是不差的。
思及至此,刘氏收起了心中的轻视,再看向另一侧。
只见后头一老嬷嬷身上抱着名三四岁年纪的男娃娃,生了一张肉滚滚的小圆脸,脸蛋白皙透着粉,生得秀秀气气跟个女娃娃似的,不过眉眼颇为英气,剑眉虎眼,小脑袋上头全剃了,光溜溜的只在脑门上留了一小揪,在后脑上留了一小撮编了个小辫子用红色丝线缠着。
大抵是之前早已经被叮嘱过了,此刻安安静静趴在嬷嬷怀里,不哭也不闹,唯有两只眼珠子咕噜咕噜好奇乱转着,透着伶俐憨趣的小孩天性,瞧着虎头虎脑的,甚是可爱。
刘氏瞧得心中欢喜,一个劲儿的拉着纪鸢的手赞着,问纪鸢的名讳,又自报家门,吩咐身后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跟在纪鸢身后伺候着,欢欢喜喜的将纪鸢一行人领进了霍家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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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如霍府,穿过穿堂,又绕过嶙峋假山树林,待又跨过几道圆形月洞门,走过几道抄手游廊,眼前的景色才渐渐豁然开朗起来,只见佳木茏葱,奇花熌灼,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院内雕栏玉砌,富丽堂皇,花园簇拥,美不胜收。
待这般绕了几绕后,纪鸢早已经不记得来时的路呢,这满府的宏伟轩丽,瞧得纪鸢内心深处一片震惊,然见身侧徐嬷嬷一派淡定,纪鸢只得强自压下心中震撼,不动声色的打量着。
又见所到之处,所有廊下、檐下,皆挂着密密麻麻的大红灯笼,所有门窗上皆贴着大红双喜,无不提醒着此刻府内的喜庆。
尤其,越近,敲锣打鼓及炮仗礼炮的声音便又越来越大了起来,中间还隐隐夹杂着咿咿呀呀的唱戏唱曲儿的声音。
一路上所遇到的丫鬟仆人并不多,大概全部都跑到前院瞧热闹去了吧。
见前头鞭炮轰鸣而至,刘氏边走边忍不住抬眼往前瞅了几遭,笑着冲纪鸢等人道“表小姐来的赶巧,恰逢碰上咱们府上大少爷成亲,今儿个府中怕是有得热闹了,瞧着这会儿这动静,怕是新娘子已经被迎进来,正在大堂拜堂了”
刘氏领着纪鸢等人七绕八绕,约莫一刻钟后,终于在一座安静的偏院中停了下来。
远远地,只见院门口立着一行人。
为的乃是一位年轻美貌的妇人,只见她身穿一袭浅白色的缎褙及素色凌裙,梳着一头简单的妇人头,头上除了一支简单的银质簪子再无任何旁的饰,全身素雅寡淡,甚至比纪鸢姐弟俩身上的穿戴还要素淡,与这满府的鲜红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没来得及瞧清她的面相,也没来得及瞧清她脸上任何神色,光是远远地瞧见这样一副装扮,纪鸢便已忍不住红了眼。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