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该死!”钱海一拍大腿,“怎么又牵扯出《九阴真经》来?莫非皇帝老儿也练武功么!”
柳文策苦笑道“并非如此。皇帝所在意者,乃是仙人传书的说法,他好像认为此书记载有长生不老之法。”
钱海一听,当即明白了,从古至今的皇帝,无论明君昏君,对于长生不老总是没有抵抗力的。
只听柳文策接着说道“属下与陈琦聊起暂缓献书之事,说《武穆遗书》被混在故纸堆中,翻找起来需要时间。陈琦开始时不信,还说咱们是故意轻怠圣意,要治咱们的罪。等我明里暗里许下好处,他才松了口,说不是不能通融,但他需要给皇帝一个交代。然后他就把皇帝对《九阴真经》感兴趣的话透露出来,明里暗里就是希望咱们主动献出此书。”
钱海问道“你是怎么答复他的?”
柳文策摊手道“我能怎么说?只好说此事事关重大,需要跟帮主你商议一下。”
钱海沉默半晌,叹了一声,道“这可如何是好?”
柳文策道“帮主,如今之计,只有先答应下来再说。”
钱海道“答应?我拿什么来答应?!”
柳文策道“帮主,不知你可曾看过那《九阴真经》?”
钱海道“自然看过。怎么了?”
柳文策道“那好极了!帮主完全可以自己默写出一份。”
钱海道“我只是大略看过,怎么能……咦?”他忽然想到什么,看了看柳文策,现后者一脸笑意,便道“难道……你是让我胡乱默写一份糊弄人?这个……”
柳文策笑道“皇帝可没看过原本的《九阴真经》,他也不懂武功,帮主只要依照记忆大致录写一份就好,顶多加一些云山雾绕的道家术语,他又如何分辨得出?”
钱海眼睛一亮,觉得此计甚妙,然而他又心中一动,道“不成!还是不成!”
柳文策奇道“为何不成?”
钱海道“你有所不知,这《九阴真经》的作者黄裳,本是朝廷中的官员,后来遍读皇家道藏,才写出这本书来。此事皇帝未必不知,到时我献上经文,皇帝要是找出黄裳的真迹,以此来彼此印证笔迹,不就穿帮了吗?”
柳文策抚须道“原来如此,此经原来是黄裳的手笔。”
钱海点头道“是啊。”又问道“你知道黄裳?”
柳文策道“当然知道。此人学富五车,工诗擅文,又曾考取过状元,他虽在官场不得意,却在士林之间名望甚高。他的诗文,很多士子都有收藏,不少人还喜欢模仿其字体。属下嘛……嘿嘿,便是其中之一。”
钱海喜道“那好极了!我先默出一份经文,然后你模仿黄裳的笔迹抄录一份,这就足够糊弄皇帝了。”
柳文策笑道“还不够。我需用上等的锦书抄录,再做一做旧,起码一看就是几十年前的宫廷旧物,这才能够取信于人。”
钱海连连点头,道“很好,那就一切拜托柳长老了。我这就默写经文,你先去应付陈琦。”
柳文策答应一声,转身要走,又被钱海叫住,问他道“那《武穆遗书》的事?”
柳文策道“此事我已有些眉目。等将《九阴真经》的事情处理完,容我斟酌一番,再来禀告帮主。”
钱海闻言点头,柳文策便转身离开,去敷衍陈琦了。
到了晚间,钱海已按照之前与柳文策所议,默写出一份似是而非的《九阴真经》,交给柳文策,再由柳文策将经书献给陈琦。等到一切事情安排妥当,他命人设下丰盛的宴席,亲自坐陪,为陈琦接风洗尘。酒席宴间觥筹交错,宾主尽欢,自不必说。
翌日一早,钱海梳洗已毕,吃过早饭,便在后客厅召集了总舵内几位长老,商议关于向皇帝献《武穆遗书》之事。
钱海先将以假本《九阴真经》拖延献经时间的事告诉了大家,众人听闻神色各异。
赵天玄道“咱们被人堵上门讨要《武穆遗书》,这本就令人憋气,现在竟从献一本书变成了献两本书!他乃乃的,狗朝廷欺人太甚!要我说干脆把那个阉人乱棍打出去,皇帝老儿要怪罪让他怪罪好了,他有千军万马不假,咱们也有百万帮众,他敢来,咱们就敢打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