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世间最顶尖的画家也描摹不出来的颜色。
而这双如此美丽的眼睛里，正倒映出自己怔忪的模样。
这样的眼神让封七七再熟悉不过了。
就像是记忆中同样的某个日暮时分，母亲也是这样温柔地注视着父亲。
没有拥抱，没有亲吻，仅仅只是一个眼神就足够缱绻深爱。
父母之间前世今生的神仙爱情故事，她听了不下百遍。
所以封七七很清晰地知道，那种眼神里藏着的是爱意。
而当此刻，她在沈泽西的眼睛里看到了同样的东西。
某一个瞬间，小猫的心脏收紧了一下。
“沈泽西”
她忽然轻声问，
“你喜欢我什么呢”
大抵每个女孩子都会在恋爱的中途产生这样的困惑。
毕竟，比我好看的也有，比我聪明的也有，比我身材好的也有
所以，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
或者说，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这个问题让二殿下微微愣了一瞬，他想要回答，可第一时间脑子里却找不到任何答案。
或者说，一提到封七七，他的脑海里就会浮现出无数关于她的片段。
她的撒娇耍赖，她的蛮不讲理，她的脆弱哭泣，她的可爱娇气
总而言之，很多，很多。
可是如果非要那一个出来举例论证，却都显得过分俗气。
可为什么爱一个人，好像自古以来就没有最标准的答案。
就算是同样的问题丢给八尾猫大人，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当初偏偏就爱上了一个柔弱的人类少女。
若是放在别的男人身上，大抵会绞尽脑汁列举一大堆赞美的原因出来。
可沈泽西沉思片刻，忽然对她伸出了双手。
少年的掌心凝结出了一颗晶莹美丽的蓝色水球。
封七七还能看见里面有游动的小鱼。
“有些生物天生就生活在大海里，一旦没了水，空气对他们而言就是一种慢性毒药，最终致死。”
少年动了动手指，将外侧的水流抽离。
很快，里面的小鱼痛苦挣扎，很快就再无生息。
封七七不明所以，抬头看他，却听见少年说，
“我也不例外。”
只是海妖的生命比这些小鱼要强上太多，因此能够坚持的时间也就更漫长。
这就是为什么二殿下刚刚上岸之际，需要夜夜泡在浴缸里的原因。
“那”
封七七睁大了眼睛，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表达担心，对方忽然松开手转而轻轻抚上了她的侧脸，
“可现在不一样了七七。”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
“我有了你。”
远方的海面泛着粼粼的光，折落在少年的冰蓝的眼瞳里，晕染出幽微而深沉的情愫。
海妖没了水会死，
可我有了你之后，却能活下来了。
封七七猜不透那么那么深重的内涵，她只是望着少年的眼睛失神，便如同溺亡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