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C市路上，在服务区休息时，陈萍萍看见一个约莫七八十岁，佝偻着腰的老奶奶在停车场捡垃圾，突然就红了眼眶。
她努力憋着泪，却还是被梅杨发现了端倪，“怎么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没什么，就是有点难受。”
张令问：“难受什么？”
她指了指前方戴着草帽的老人，“你看那个老奶奶。”
“那个老奶奶怎么啦？”
“我估计她有80岁了吧？年纪这么大了还在外面捡垃圾，我看不得这种画面，一看就难受。”
张令打趣道：“想不到你这么多愁善感啊？”
“这怎么叫多愁善感？你看到不难受么？”
“也难受，只不过没你这么严重。”张令笑道，“你看你，还哭了。”
“张令，你真的烦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梅杨捏了捏她的手，安慰道：“自古以来，我们的前辈先贤都在思考这个问题，《礼记》上说，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这是一项长期且复杂的任务，需要整个国家乃至全社会的力量，我们能做的很有限。”
陈萍萍点点头，“嗯嗯，我就是有点伤感，我要是她儿子女儿，都要心痛死了。”
张令说：“她要是有你这种女儿，也不至于现在出来捡垃圾了。”
“有的人真的不负责任！”
张令说：“更高的道德水准，是建立在更丰厚的物质基础上的，很多人都不过是普通人，当自己都养不活的时候，是无暇顾及别人的，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母亲。”
“哎。”陈萍萍打开自己的小挎包，翻出钱包，“现在都微信支付了，我钱包里只有500多现金，我拿去给她吧，图个心安，梅杨，你的钱包也给我。”
“好。”
张令掏出自己的钱包，“我这里也有一点，你一并拿去吧。”
“好嘞！”
陈萍萍理好钱，跑过去追上老奶奶，把钱交给她手上，对方一个劲感谢道：“小姑娘，真的太谢谢你了！”
“奶奶，不客气。”陈萍萍又问，“您现在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我家就一个孙女跟我相依为命。”
“啊？那您的儿子呢？”
“他入赘去了外省。”
“就不管你们了吗？”
“害！谁知道呢？反正把孙女往家里一丢，就好多年没回来过了。”
“我的天啊！那你们平时怎么过的？”
“靠政府低保，还有就是我平时会出来捡点废纸壳和废饮料瓶子卖，也能度日。”
陈萍萍问：“您孙女成绩怎么样？”
说起孙女，奶奶面带自豪，“她挺好的，很爱学习，回回考试都是第一名呢！学校老师经常夸她！”
“那就好，奶奶，您家里有电话吗？”
“没有。”
“那您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好的好的。”
陈萍萍迅速跑回张令梅杨身边，问：“有纸笔吗？”
张令说：“车上有。”
“开下车门，我拿下纸和笔。”
张令摁了摁手中的车钥匙解锁车门，随口问了句：“怎么啦？”
“我刚刚跟这个老奶奶聊了聊，她家就她和一个孙女，靠捡垃圾度日，她孙女成绩挺好的，我给她们留个电话，到时候好联系我们。”
张令笑道：“你可真是个人才，走到哪都能发现客户。”
“哈哈哈多聊几句就问出来了。”
陈萍萍在纸上写上自己的手机号码，交给老奶奶，“奶奶，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您回去之后可以让您孙女给我打个电话，我是做助学的，我可以资助她读书，一直资助到大学毕业。”
老奶奶十分激动，“真的吗？”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