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找到张优泽所在的位置时,他已经满脸苍白的蹲在马桶旁,双眼微闭,痛苦的皱着眉。我慢慢的走进,眼睛朝马桶内扫了一眼,便看到了一堆的泄物,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盖上了马桶盖,按下开关之后,又去扶张优泽。
按照我的想法,张优泽只是和苏良文在一旁小酌几杯,不至于喝的这么醉,轻轻地蹲下来,看着身旁面色苍白的人,小声的询问:“张局,你没事吧?”
张优泽听到了我的声音,慢慢的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说:“让你看笑话了……我……我没事。”说着话便要站起来。
我扶着他朝门外走,走了几步之后便走进了卧室,房内是难得的干净整洁,床单枕头和被罩都是冷色调的,每一件都是那么整齐的摆放整齐。我扶着张优泽躺在了床上,他的身体刚刚挡在床上,脸色有露出了难受的神情。
“没事吧?”
“没事……就是有点晕头转向……”张优泽回我。
“我去给你弄条热毛巾,你躺在这里别动。”我从床头站起来,刚准备转身,手腕便被张优泽抓住了。
心跳猛地跳动起来,床上的那人轻轻地说:“别去了,坐下来陪陪我。”
看着张优泽的这幅摸样,我轻轻地将手收回,平静的说:“原来你不能喝酒啊。”
“喝酒这种事情,是要看心情的、”张优泽蹙着美,嘴角强忍的扯出了一道弧线,说:“小时候父亲喜欢喝酒,母亲不辞劳苦的给他亲手酿酒,每次去北京看我,都会给我带几瓶,那种酒,是喝不醉的。”
我看着张优泽,很难想象他此刻没有丝毫的架子,他的脸上也没有带着任何掩饰的笑脸,只是那么淡淡的看着我,说着他的事情。
“我们那里很少自己亲自酿酒的,不过我爸爸最喜欢吃我妈妈做的柿饼,每次院子里的柿子树接满柿子时,爸爸就会开心的又蹦又跳。”说起来,那还是童年的事情了。
“呵呵,上大学的时候我最希望能够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但是毕业后才知道生活的艰辛,我第一次去北京的时候,手里面只有三百块钱和一床被,这些年得到的一切,都是我拿命拼来的……”张优泽没有看着我,只是那么静静的躺在床上,诉说着关于自己的一切。
“我明白,你看我现在,虽然没有去过皇城,但是目前的生活对我而言也是来之不易的,”想到身边的同学出国的出国,考研的考研,找工作的找工作,不禁叹了一口气。
“多多,你知道吗?我在北京的第一所住处,只有四十平大,作为一个工薪阶层是没有办法一次性付下那么多钱的……”张优泽慢悠悠的睁开眼,看着我说。
我不知道他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只有轻轻地“恩”了一声,听着他接下来要诉说的事情。
“那个时候骄傲和自尊还是值钱的,可是为了那套房子,我还是卖了我的骄傲,卖了我的自尊。”张优泽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沧桑感,好似在回忆着往事。
“我知道,我们早晚都会败给生活,”我轻轻地吸了一口气,说。
“多多,外人看到关于我的光彩,我手中带来的权利和地位,其实,都是我依靠放弃自尊不断打拼得来的,他们远远想不到,成功背后的艰辛。”
我轻轻地点点头,说:“我知道,我明白的。”只是我不知道,张优泽今天为什么会忽然告诉我这些。
“多多……我有点渴……”张优泽张开眼,看着我说。
“恩,你等下,我马上去倒水。”我匆忙的从床头站起来,找到杯子倒了点温水便朝卧室走去,进了卧室之后才猛然现,张优泽一双眸子正紧紧地盯着我。
他这么看着我,我多多少少会有些不自在,小声的说:“你试一试水温,如果烫的话就告诉我。”
张优泽接过我手中的杯子,指尖与我轻轻地接触,我不动声色的将手缩了回来,说:“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多多……”张优泽叫住了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只是觉得太孤单了。”
我觉得心底猛地震动了一次,看着张优泽苍白的脸,走到了他的床头,说:“看在你醉酒的份上,我去给你煎个鸡蛋,不然半夜肯定会觉得饿的。”
张优泽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说:“谢谢你。”
我转过身走出客厅,这才现张优泽居然住在一件高档精装修的房子里,房子大概一百三十多平,从窗口望下去,能够看到费城最为热闹的市中心的灯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