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绣定睛一看,这男人一脸不悦,像是在对自己生气。仔细一瞧,这人也不像是精神错乱者。
那么,此人这般入户,怕也是想要探自己的虚实吧?如果要动手取自己性命,自己早就到阎王爷那里报道了。
如同之前的刺客,本来可以一招结果自己的性命,那刺客却是耍那么多花招,看似招招毙命,实则招招都在打探自己虚实。
看来,怀疑自己身份的人,不仅仅有萧元辉。还有别人。
只是萧元辉喊“小希”,自己还听得出是在试探自己是否就是林希。可这男人喊的却是“月华”。
在赵锦绣对林希进行的明察暗访中,林希从来没有一个名字叫做“月华”。所以,这人是错认了自己为别人,还是其他。
赵锦绣心里一团乱麻,理不出一个头绪,于是准备丢块石头试水深。
赵锦绣装着像刚清醒一般,在看着男人片刻后,才立马摆出惊异的神色,身子一颤抖,顺带连声音都带上略略的颤抖:““你是谁?”
男人不语,只是扼在赵锦绣喉间的手略略松一些,将脸也略转过一个角度,另一只手掀起帷幕,让整张脸彻底暴露在光亮之下,低声命令:“看清楚。”
赵锦绣扑闪着大眼睛,装出一副惊惧的神色,看着眼前绷着一张冷峻臭脸的男人,心里直犯嘀咕:这男人的眼神怎么幽深得让人毛,比萧元辉还阴冷,又想是没有焦距,那整张脸像是霜冷一般肃杀。
赵锦绣不由得垂目避开他的眼神,浑身轻轻抖,小声地问:“这位公子,深夜这般,不知有何贵干?”
男子冷笑一声,并不答话,扼在赵锦绣喉间的力瞬间大了许多,像是要捏碎赵锦绣的喉骨。
呼吸不畅带来肺部极度紧张,连带头脑都晕,赵锦绣不由得张大嘴,使劲吸气,出潮水状的呼吸声,却还是汲取不到一点的氧气。
赵锦绣这会儿,也懒得去想对方到底是要试探自己什么,只凭借本能一抬手扫过去,虽是度极快,到底是慌乱之中,没有任何威胁。
男人轻易将这只手死死箍住。赵锦绣慌乱中立马出腿,快扫过去。这男人轻轻一闪,丝扫得赵锦绣脸颊生疼。
这男人竟是这么一闪,闪到了赵锦绣的另一侧,变成从背后搂着赵锦绣,那手还是雷打不动扼在赵锦绣喉间,只是松了力道。
赵锦绣趁势大口大口地喘息,潮水状的呼吸,像是人濒临死亡前所具有的,像是要将那隔都要顶破。
这种贪婪的呼吸,带来的必然是好一阵咳嗽。
屋外护卫听闻这般咳嗽,像是起了怜香惜玉的心,在窗户下低低地问:“许姑娘,可需要帮助?”
这话让这男人扼在赵锦绣脖颈的手又紧一些,虽不至于呼吸不畅,但警告意味很浓厚。
赵锦绣咳嗽着回答:“多谢,不用——了。”
那人压低声音道:“那好,你有需要就喊,我们在窗外。”
“嗯,多谢。”赵锦绣渐渐平复呼吸,柔声说。
外面没了声响与回音,像是那护卫回到自己岗位上去了。
“出手乱,不够利落。你倒是装得像。不过——,本公子不着急,有的是时间和方式陪你玩。”男人附在赵锦绣耳畔,声音极轻,像是往赵锦绣耳朵里吹热气。一阵滚烫从耳根处辐射到全身。
赵锦绣维持着之前的姿势,一丝一毫都没挪动。虽然她心里恼怒,恨不得将这男人大卸八块,面上却是沉静,语气淡淡地说:“公子,怕是认错人了。”
“是吗?”男人将赵锦绣一搂,用力将她翻过身来,掰过她的脸,伸出两根指头细细地摩挲她的脸颊。
赵锦绣向来不喜欢陌生人的触碰。但此刻,不知对方到底在试探什么,所以赵锦绣不敢贸然行动,只是愤愤地看着他。
他唇角略上扬,继而又颇无奈地叹息道:“月华,你倒真是做得天衣无缝,若不是这次,我偶然瞧见,还真是给你瞒过去了。”
赵锦绣怒目圆瞪,甚是不悦地冷笑一声,说:“阁下若是看上奴家,即使不明媒正娶,也该光明正大。这般轻薄,对奴家到底是侮辱。”
这句话一出,男人神色一凝,伸过来欲要搂的手悬在半道上。赵锦绣瞧瞧那只手,似笑非笑地斜睨着男人,眼里满是淡淡的讽刺。
男人眸光骤寒,招牌老虎眉又高高挂起,猛地一伸手捏住赵锦绣的下巴,逼着赵锦绣与他对视。
赵锦绣也不惊惧,勇敢迎上这男人的视线。男人眼里寒光顿时减退,眸光越幽深,如同一面湖水,看不到底。那神色却是比先前柔和下来。
尽管这男人长得还算周正,但任由谁被这么轻薄摆弄,心里都不会舒服。
所以,即使是淡然的赵锦绣这刻也不免生气,语气颇为恼怒道:“我姓许,名如月,帝都人士。我可以原谅公子先前的无礼,当作你认错人。可之后——”
赵锦绣说到此,看到男子露出一抹淡笑,心里更是恼怒,一抬手打开他捏在下巴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