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成越听到从远处隐隐约约传来虬鹰鸣叫的时候,天已经全亮了。
灰色低压的云层依然笼罩在神庙的上方,倒映在一望无垠的湖面上,灰蒙蒙的没有一点儿生气。
成越向太和神殿的空中花园走去,准备去迎接座前祭司的归来。
虽然太和神殿的气氛一向庄严肃穆,但以往清晨在走廊上忙碌的身影依然可以感受到勃勃的生机,然而经历了昨天一劫,现在神庙到处都显得冷冷清清的,偶尔碰到一两个祭司,脸上也是乌云密布,笼罩着令人不安又压抑的气氛。
庞大的虬鹰战队很快就从云层上滑翔而下,三支勇士团的虬鹰战队在靠近神庙之前分成了三支队伍,分别朝着息攸树林各自的营地飞去,远远地看去就好像从云层飘舞下来的三条巨大黑色绸带。
由十多头虬鹰组成的护送队伍很快就降落在花园的空地上,座前祭司、炎旭、尚皓、神庙祭司和护卫一行二十多人从虬鹰背上下来。
经历了一晚的恶战,又连夜赶路,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明显的疲态,而座前祭司脸上除了疲劳,更多的却是焦急。
她在寇链山看到魂士大军突然被一股神秘力量召回时,已经猜到是圣女艾琪可的力量,后来又看到风云变色、大地撼动,推断必定是圣女初步复苏的力量敌不过游嗤的青獒之力,导致凝结神石的结界被冲破。
她并不担心伊侬神庙被占领,因为神庙的密室众多,可攻不可守,她只担心圣女落败后会再次被游嗤掳走。如果凝结神石和圣女都落在游嗤手里,那么要阻止游嗤的野心就难上加难了。
成越走上前去,刚想行礼,座前祭司就把他扶起来急切地问:“成越,圣女艾琪可呢?”
“回座前祭司,圣女现在还在房间休息。”
“真的?”座前祭司微露喜色,“她没大碍吧?”
“只是受了点惊吓,并没有大碍,不过……”成越皱眉顿了顿,“天灵祭司在守卫卡布神殿时因为受到青獒星的冲击,受了重伤,现在只剩下一点元气了……”
“嗯……我也猜到了……”座前祭司点了点头,忧虑再次爬上她的脸。
昨晚一战,神庙大军伤亡惨重,天灵祭司身负重伤,邢于敌前牺牲,堂堂神庙大军居然被游嗤逼得如此狼狈,座前祭司不禁神伤。
她缓了缓神,望向成越缓缓地说:“对了,成越,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成越的眼神顿时暗淡了下来,声音低沉地说:“是关于白达枭的吗?”
“你已经知道了?”
成越带着悲伤点了点头,“我随圣女艾琪可进入诺尼石的时候亲历了整个过程。白达枭还是我认识的那位白达枭,在战场上无畏无惧,在成越心中永远都是一位大英雄……”
“你能这样想,相信邢于也瞑目了。我想……”
突然,座前祭司的话被一声嘹亮的虬鹰鸣叫打断了,成越认出这是赤目的叫声,马上抬头望去。果然,赤目很快便像旋风一样降下云层,疾朝着花园的方向飞来。
成越皱起了眉头,意识到赤目没有他的命令突然出现一定是出了什么状况。
在大家疑惑的目光下,赤目降落在了空地上。它注视着主人收起翅膀,喉咙低鸣了一声,低头把一个黑色的东西放在了地上。
虬鹰哨?!它怎么会在这里?成越的心猛跳了一下,手一抬起,哨子马上飞到他的手上。
“哎?大哥,这哨子是怎么回事?”炎旭也认出来这个哨子,不安地问道。……
“哎?大哥,这哨子是怎么回事?”炎旭也认出来这个哨子,不安地问道。
成越并没有回答,看着手里的哨子,脑海里飞快地闪现出晚上的事情:小曦对《遁门阵法》和珋霏的嘱托,她笑容下透出的一丝悲凉,她临别时流露出深深的不舍,她离开时好像逃避的匆匆脚步……还有,她为他放哨子时的片刻迟疑……于是,他一切都明白了!
幸福与甜蜜居然使自己如此大意,成越呀成越,你怎么会笨成这样?!
“大哥,怎么了?”看到成越失神的样子,炎旭小心翼翼地问道。
“小曦……她走了……”
“走了?去哪儿了?”
“我要把她找回来!”成越好像没有听到一样,攥紧了手中的哨子,头脑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响——我不能再失去她了!
这时,夏木满脸焦急地从石板桥匆匆走来,气喘吁吁地来到座前祭司跟前,甚至连炎旭都没有看一眼,拿着黄色信纸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夏木,怎么了?”座前祭司似乎猜到夏木出现的原因了,皱紧了眉头。
“回……回座前祭司……”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圣女艾琪可不见了……我本来是给圣女送早膳的,但执勤的祭司说她深夜出去后就再没有回来……我到处找都找不到,最后在她房间里现了这封信……是给……给白骁奕的……”
圣女最后留下的信居然不是给座前祭司,夏木有点不知所措地望向成越。成越也顾不上礼节,马上拿过夏木的信。
信被颤抖的双手打开了,里面是凌小曦用羽毛写的娟秀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