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越正和座前祭司坐在铺着灰色毛毯的长椅上。天灵祭司看着凌小曦和沛麟走进来,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笑容,还微微地点了点头。
“弘炙,你看,”他们刚行过礼,天灵祭司就压低声音对地冥祭司说,“沛麟和我们从祁堇石房回来就急急忙忙地走了,我还以为他有什么急事,原来是去找小曦了!”
地冥祭司神情严肃地扫了凌小曦一眼,又望向了沛麟。凌小曦的心马上紧张得“怦怦”乱跳,连忙向成越望去,却现他依然表情平静地看着她。
“沛麟,”地冥祭司声音沙哑地说,“小曦这几天身体恢复得还好吧?”
“喝了三天的药剂,伤寒已经没大碍了,她的气象很平和,只要再注意一下休息就可以完全恢复了。”
“嗯。”地冥祭司点了点头。
“来吧,你们坐下来再说吧!”座前祭司慈祥地说。
沛麟走到地冥祭司所坐的长椅,在他的身边坐下,而凌小曦和天灵祭司则坐在了天灵祭司旁边。
“沛麟,”座前祭司微笑向沛麟望去,“虽然我知道成越这一、两天就可以醒来,但我却想不到他醒来后气象可以这么平和。听他说,这是因为你每天几次过来为他调养气息,你真是做得很不错——”……
“沛麟,”座前祭司微笑向沛麟望去,“虽然我知道成越这一、两天就可以醒来,但我却想不到他醒来后气象可以这么平和。听他说,这是因为你每天几次过来为他调养气息,你真是做得很不错——”
沛麟望向了成越,成越对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他转回头,对座前祭司谦和地说:“沛麟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而且成越的底子本来就很好,加上有座前祭司的祁魂果,他的身体才会这么快恢复。不过要他的力量完全复原,还需要调理一段时间,沛麟之后还会经常过来,请座前祭司放心。”
“很好——”座前祭司点着头说,“这段时间实在是辛苦你了,既要为祁堇石房重修的事费心,还要为成越的事操心。来,沛麟,过来我这里——”
座前祭司说着,挪了一下位置,沛麟站起来,走到座前祭司身边坐了下来。座前祭司用她干瘪的手握住了沛麟的手。
“沛麟,你一直在地冥祭司身边长大,我真的不得不佩服弘炙的眼光,你的确是我见过最具祭司天赋的孩子。更难得的是你不但为人正直豁达,而且还识大体明事理,我相信只要你一直修为下去,将来必定可以成为娄枭最出色的祭司……”
座前祭司又望向了成越,另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成越,你父母过世以后,我让天灵祭司把你放在邢于身边,是因为我看到你虽然年纪小,却具有非同寻常的勇士力量,你天资聪慧,既有做大事的胆识,又不乏细致谨慎,将来的功绩肯定远你的父亲……”
座前祭司说着把他们的手合在了一起,眼里充满了殷切的期望,“沛麟,成越,娄枭大地赐予了你们非同一般的力量,因此你们身上也担负着非同一般的使命和责任,所以我希望你们以后无论生什么事情,都要一条心,互相帮助,互相扶持,共同来守护这片土地,明白吗?”
“成越明白!”“沛麟明白!”他们同声应答,座前祭司点了点头,笑着把他们的手放开了。他们把手收回去的时候,眼神复杂地互相对望了一眼,然后又有意无意地向凌小曦瞥来,却又同时把目光移开了。
在座前祭司的话语中,凌小曦隐隐约约感到她好像暗示着什么。
成越才刚刚醒来,座前祭司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对他们说这番话呢?她又在担心些什么呢?
当凌小曦从成越房间离开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只有座前祭司留了下来,而他们都向着太和神殿的休息室走去。
“弘炙呀,你看时间过得多快,一眨眼,我们在神庙里面已经呆了五十多个年头了,沛麟在你身边也已经十七年了,从你手上带出来的小孩子都长大成人了……”天灵祭司感慨地说。
“是呀,”地冥祭司平常严厉的声音居然柔和了下来,“想起雪樱当初在风和神殿每天为书库编录纪事,还好像是昨天的事呢。想不到她这么一走就十七年,女儿也长这么大了……”地冥祭司说着望向了走在他身边的白尤祭司。
“地冥祭司,是雪樱当初不懂事,辜负了您一直以来的期望,雪樱愧对了您的栽培……”
地冥祭司摇了摇头,“雪樱,世事多变,事情是错是对,谁可以说得清楚呢?就好像当初你和凌飞为了保存小曦放弃一切离开这里,但现在小曦不是又作为引路者回来了吗?你说事情的结果谁可以猜透呢?”
“地冥祭司说的是。”白尤祭司也充满了感慨,“不过雪樱总是要您操心,在您身边的时候是这样,这次小曦回来了,想必也给您带来了不少麻烦。我女儿自小在人类世界长大,对于依侬神庙里的规矩什么也不懂,还恳请两位祭司一定要对她严加管教,多加提点,不要让她在这里闯祸了。”……
“地冥祭司说的是。”白尤祭司也充满了感慨,“不过雪樱总是要您操心,在您身边的时候是这样,这次小曦回来了,想必也给您带来了不少麻烦。我女儿自小在人类世界长大,对于依侬神庙里的规矩什么也不懂,还恳请两位祭司一定要对她严加管教,多加提点,不要让她在这里闯祸了。”
“雪樱,这你就不需要担心了。”天灵祭司笑着说,“小曦她冰雪聪明,也一直很识大体,更何况有沛麟在她身边,你还担心什么呢?”她顿了顿,放慢了脚步,“弘炙,沛麟五岁进神殿,又在你身边这么多年,现在年纪也不少了,我看你也是时候为他的终身大事考虑一下了……”
天灵祭司的话好像突然把凌小曦推到了悬崖边,她的脑袋“嗡”地一声闷响,吓得全身都绷直了,只能紧张地盯着天灵祭司的背影,等待着无法辩解的判决。
“嗯……”地冥祭司似乎在思忖,然后停下了脚步,“这还是由沛麟自己去考虑吧……”他说着转身向他们望来。
凌小曦的思维此时好像完全停滞了,无所适从地盯着地下。她知道自己应该向两位大祭司解释清楚,但成越和珋霏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好,她这样贸然说出来,万一激怒了天灵祭司,后面又怎么去收拾呢?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像一只待斩的羊羔,无助地喘息。
“天灵……”白尤祭司正要说话,沛麟却已经开口了。
“谢谢两位大祭司对沛麟的关心,”沛麟的语气十分平静和坦然,“但沛麟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考虑。现在娄枭正处于危难之秋,自从禁地结界被冲破以后,黑骁团一直结集在娄枭入口虎视眈眈,洛允雕像前不久又破除了封印,圣女艾琪可至今也没有寻回,在这个时刻沛麟又怎么可以考虑自己的事情呢?”
“沛麟,难道你要等到危难解除了才考虑自己的终生大事吗?”天灵祭司笑着问道。
“沛麟只希望可以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为几位大祭司分忧。为了娄枭大地的事情,大祭司已经劳心劳力了,沛麟个人的事情又怎么可以再让两位大祭司操心呢?如果沛麟将来需要考虑的话,一定会向两位大祭司禀明,也希望到时能够得到大祭司的祝福。”
听到沛麟的话,凌小曦急促的呼吸终于平复了下来,再抬起头的时候刚好遇到天灵祭司带着笑意的目光。
“小曦,你觉得沛麟的话有道理吗?”
凌小曦一愣,小心翼翼地说:“沛麟心怀娄枭大地,他的话当然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