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杀人不眨眼的卫洛
在这个时代,等级森严,下人们都是局限于一角,当然,连贵族也是局限于一地,因此,大多数人都没有什么见识。
没有见识,对卫洛来说,便没有交往的必要。她不知道的,这些人也一样不知道。而且她说多了话,反而容易泄露自己的无知。
她现在打算的人际交往,也是多多走走,试一试。毕竟昨晚宴席上,不少府中有身份地位的食客剑师都对自己印象深刻,也对自己有了一些好感。
树叶森森,卫洛信步而行。现在府中之人,都已认得卫洛了,看到她时,很多人都表现得有点恭敬。
可正因为恭敬了,所以卫洛每每走近,众仆人便一哄而散。而食客剑师们都很严肃,看到她时,淡淡地一瞟便不再理会,她也不好意思凑近去热乎。
这样一来,卫洛上午逛了一圈,也没有与人说半句话。
无奈之下,她下午接着逛。信步走了一个时辰后,卫洛有点好笑也有点无奈地想道:真要刻意去找人说说话,没有想到会这么难。
她不想想,泾陵府是何等地方?等级森严,以她这高不成低不就的身份,能套近乎的还真不多。
到了第三天下午,她还在逛。不过这个时候,她并不是一定要找人说话了,她现这样逛着,有利于她观察府中的地形,以及府中剑客的排布值班情况,更可以从每个人的表情和偶尔听到的私语中,知道一些事。
今天的阳光有点烈,卫洛走在林荫道上,吹着拂林而来的丝丝凉气,感觉挺舒服的。
走了几步,她看到前方有一块石头耸立,最上面显然常有人坐,磨得很光滑,不像侧面那么厚的青苔。
她也走得累了,便就着石头坐下,在树荫下打起眈来。
睡着睡着,迷糊中卫洛被一声音惊醒,“那叫卫洛的小儿,现在亦是管事,又曾为公子贴身之人。不如找他说去?”
人听到自己的名字,是最容易警醒的,卫洛眨了眨眼,便站了起来,向树后退了退,让可容五人合抱的大树挡住了自己的身影。
声音是从侧面二十米处的另一条林荫道传来的,这次说话的还是一个少女的声音,“可,可如何接近他?卫洛乃贵人出身,又忝为管事,我一说,他不悦后杀我又如何?”
头一个稍年长的少女顿了顿,才低低说道:“我曾听闻,么姑在卫洛刚来时,曾令他去牛厩,此两人有仇矣。你现在安好,么姑这一动,你处境堪忧矣。何妨借他一用?”
少女说到这里,又停了一下才说道:“再则,么姑忌惮卫洛,曾放言若得时机,必置他于死。你去说了,却是救了卫洛。”
卫洛一听到‘必置她于死’这几个字,瞳孔缩了缩。
另一个少女欢喜地说道:“然,然,我亦听闻。”她才说了这几个字,又迟疑了,“我,我实不敢近他。”
这一下,两人都沉默起来。
等到她们走远,卫洛才施施然地站起。对么姑,她几乎没有印象了。是了,当时自己只是表现得像个有才能的人,便被她所忌恨。这女人到了现在还掂记自己?真是好强的妒恨心啊。
此人不能留!
卫洛提步向么姑所在的地方走去。动作施施然,缓缓然——以她现在的地位,虽然是虚得很的地位,对付一个如么姑这种奴仆中的小管事实在是手到擒来,卫洛甚至可以不用任何理由。
当然,从现代过去的卫洛,还是准备找一个理由的,她又不杀人,只赶出府就成了。
不一会,卫洛便来到了么姑所在的地方。这地方,也属于她所管的三等食客处。
当她来到那最初与素一直进府的小花园时,正好看到一堆人在那里指指点点。
卫洛还在树林中走动,便听得么姑有点高亢的声音得意地传来,“我从来最厌者,莫不过低贱之人有贵人之姿,二者,便是如你这般,面目虽可,却左也不愿右也不从,难不成,以你之貌,还能登贵人之塌?”
卫洛听到这里,不由有点好奇了:这个么姑,居然都做起媒人的事来了?
么姑的声音一落,一个少女哽咽的脆嫩的声音传来,“然,然,索妾之人,不过三年,已杀死五姝了。妾虽以处子进,却原是侍奉贵人的。姐姐把妾索来弄给此凶汉,妾实不服也。”
这少女的声音很甜美,一听便让人觉得她应该极可爱。
少女的声音刚一止,一个语调放得极慢,有点装腔拿势的男子声音淫笑道:“不服?不服又如何?爷便今日索你,明日弄死你,也无人敢说一词!”
卫洛听到这里,瞳孔再次一缩。
她慢慢提步,向这堆人靠近。
走了几步后,那个开口的恶汉清楚可见了,那恶汉高大魁梧,脸呈四方,皮肤苍黑。他一双有点黄的浊眼正紧紧地盯着一个黄裳清丽的少女。
这汉子有点眼熟!
卫洛寻思了一会,突然记起,在三年前,她与素便是在这个汉子的带领下,见了眉大家一面。对了,那次这个汉子便当着众人的面,调戏了一个美少女,那少女还说过一句话,“如入君手,盼请垂怜。”
是了,就是他!
难不成,当初那个可爱灵动如兔一样的少女被他弄死了?而且他并不止弄死一人?
卫洛想到这里,缩小的瞳孔中已带了杀机。
那恶汉说了那句话后,全场一片鸦雀无声。
卫洛还真不知道,在泾陵公子的府中,也有这样的事存在。想来也是,泾陵公子府第极大,又管理凌乱,而这一片区域,向来是进出的场所,流动性大,是最容易藏污纳垢的。
而且,泾陵公子自开府到现在,不过短短几年间,他全部精力都放在练兵之上,府中又没有女主人在,几乎就是一团散沙。
在一片安静中,么姑有点不满的声音传来,“莫再轻易杀人!此女若去,一年内休想再索!”
那恶汉对么姑很客气,连连搓着手说道:“然,然。”
他应了两声后,大掌一伸,便向那黄裳少女的胸襟揪去。看他那般大力,只这一抓,怕会把人家少女的衣襟撒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