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四苦哈哈道“若我说不太好,你会不会觉得我在胡说。”
秦贞摇头,“也许每个先生教的法子不一样。”
就像朱玉山就不太适应董大人的授课方式。
韩四没往下说,问了秦贞接下来的打算,知道他要来砚城读书,突然道“秦师弟听我一句话”
他以前一直以为越好的地方,比如砚城府学,肯定是余城府学好,国子监做为京都的学校,自然比他们省府的学校好。
可去了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那地方先生是都有名,要么翰林院的学士,要么各部聘来的大人。
然而,学生的身份却大不相同。
就像他们这种属于正常走科举路线的,还有功勋家的孩子。
怎么说呢,一个字乱。
文臣与武将向来都不睦,在国子监尤其明显。
因为谁都得罪不起,先生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像他这种商贾出身的,去了特别吃亏,还有些寒门出身的更可怜。
连人家身边的书童都能欺负你,所以韩四决定还是回来的好,曲先生的学问,教他们几个绰绰有余。
韩四想了想又道“你可是听说了今年榜吴雨正的事”
秦贞点头。
这事闹得满城风雨,昨天他们在酒楼多少也听了几句,今日又听宗先生提了一嘴,吴雨正和那位打他的公子是同门师兄弟了。
韩四道“打他的人正是王总兵家的三公子。”
王总兵出身威远侯府,给皇帝当过伴读,生了三个儿子,这位三公子是小妾所出。
这位小妾比起当家主母还要厉害几分,儿子更不用说了,相貌随了母亲,自小便倍受宠爱,比起两位嫡子的温吞,这位简直是横着走。
别看长得秀气,其实心狠心辣。
小妾觉得自家儿子娇弱,不适合行军打仗,便求着王总兵给他找师父,让他考科举。
这位三公子也算是个人才,县试、府试,一路升了上来。
想在考试之前拜刘学政为师,刘学政不乐意收呀,文官武将本身就不太好,更何况刘学政这样的清贵出身,根本瞧不上王总兵的作派。
宠妾灭妻这样的名声臭死了。
别说刘学政自己,就是刘家人哪一个都通不过。
王三信心满满去拜师,被拒绝后,非让刘学政给个说法。
刘学政只得用这次院试的成绩当借口。
岂知,王三没能达到刘学政所说的第一,于是一气之下,便把吴雨正给打了。
其实他与吴雨正那是半点仇都没有。
你不是想要榜作弟子吗
我就打断榜的手,让你收不成弟子。
这事被府台参合的,两人都给收了。
事实上,刘学政哪个都不想收,想想多苦逼的一件事。
韩四道“若你真来砚城读书,平日里多听多看少说话,只要记住一点,咱是来读书的,不是来打报不平的。”
秦贞点头,与韩四道了声谢。
韩四摆摆手,“别谢我,自己把握好才是正事。”
他在他们家,在余城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先前还有些自得,毕竟家里有钱,年纪轻轻又中了秀才。
可谁料到,向宋家提亲,双方都快说好了,结果对方突然又转了另一家,那家唯一比他好的孩子是个举人,父亲是七品的县令。
也正因为这事,他才离开了余城,打算去京里闯一番,也好让宋家知道,他韩四不比旁人差,可到了京都,连只蝼蚁也不如。
秀才的身份在地方上大概还有点用,然而,到了京都,举人都没人正眼瞧你,更别说秀才了,本来韩四还想着一边读书,一边接手家里的生意。
两不耽搁,可在国子监待了一段时间,他有种迫切的愿望,他得尽快考上举人,再以最快的度中了进士。
唯有这样,才能不被人欺负。
对于韩四的心理,秦贞是颇为认同。
先前他们与韩七一道上隆门寺画壁画,碰到郑王时韩七的表现,还有寺里对他们的处理。
秦贞叹了口气,现如今唯有好好学习才是正事呀。
秦贞和宋贤在李家吃了顿饭。
李三道“现在没办法去府学了,你们要不先住我那院子吧,左右空着也是空着,且你们也不是第一次住了,我那宅子肯定比酒楼强。”
关键是宅子大人少,对他们读书特别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