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摔倒了,还不赶紧将他扶起来?”
胤禔反应极快,快步拉着容白往后连退几步,生怕发狂的马匹将她也伤了。
而一句话,快速的让太子身边的人开始行动——看见没有?这事儿如果说出去是容白的问题,那么所有人都会被制上一个护驾不力之罪,竟然让太子差一点被行刺。
如果只是马匹发狂,他们几人快些弥补,顶多是让太子受了惊吓。
这些人都是太子的亲信,只要不闹到皇阿玛那里去上达天听,太子自然不会让他们有性命之忧。
容白被胤禔护在身后,高大挺拔的身躯将她遮挡住,一个十分充满着保护欲的动作。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也开始减小雨势,雨滴变得淅淅沥沥,刚才还暗无天日雷声阵阵的天空之中,已经渗透进来了阳光。
苍穹之下,容白穿着湿透了的礼服,濡湿的裙子和精湛的绣工显得她有些无害。
但在场所有人都不敢这么觉得。
容白随意的避开胤禔的遮挡,姿态十分随意的站在众人面前,略微垂头看着被侍卫们扶起来的胤礽。
她的拇指摩擦着手掌中的伤痕,刺痛本就如影随形,这样的力道一遍遍的划伤伤口,她看着胤礽在众人的搀扶之下恢复了姿态,若不是衣袍之上沾染了雨水还有土壤,这简直就像是他在巡视着他的领土。
“胤礽,你该道歉了。”
“你就没有想过这件事闹大了,对我有什么好处,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维持着高傲样子,想让一切都回归正轨,按照他的想法设定开始走的胤礽,在听到容白需要他道歉的话的时候,像是密闭的心房上的塞子突然出现了裂缝。
他像是已经被驯服的鸽子,只要听到哨声就会回到养鸽人的手中。
像是每年鸿雁南飞,已经习惯了的事情,刻入到骨髓当中,让他下意识的,就开始忽略自己的怒气,开始按照容白的立场,寻找她为什么生自己的气。
他被驯服了。
在这么多年之中,在比他的爱意掩藏的更深的时候。
如果说身为天之骄子的高傲,让他下意识的不顾旁人的想法进行掠夺,容白不顾他的想法直接要嫁给旁人是让他理智崩断的最后一根弦。
那容白的一句需要道歉和冷漠后的分裂,让他成为被驯服的野兽。
理智回笼,他不应该这样的。。。。。。展现了自己的威仪,但却将容白放到了危险之处。
可若不是她要离开他,他又怎么会出次下策。
。。。。。。
雨水已经变得十分缓慢,徐徐几滴落在脸颊上。
她听着胤礽说道:“你放心,一切罪责,孤会承担,绝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胤禔冷笑一声,刚刚冷静下来的胤礽再一次入统火药桶一般被点燃:“倒是大哥意欲何为,偏偏觊觎孤的人。”
侍卫真想要说些什么,远处却传来了一阵的马蹄声,胤禔胤礽相视一眼,知道宫中一定是得了消息。
他们谁也不服谁,脸上拥有着的桀骜和恨意恨不得将对面这个人杀了解恨。
但同样的教育也让他们明白此事或大或小,能不能按照一开始设想来做全然要看他们能不能够将影响降到最低,将容白摘出去。
还有。。。。。。他们一开始设想的,可从来没有旁人在这件事上都能目的一样。
“今日之事,全部都烂在了肚子里,一定记得是孤和大哥一同前来的。”
胤禔张嘴意欲反驳,忽然想到些什么,这才闭上了嘴,竟然还随声附和来两句:“是,今日之事就按太子殿下说的办,若是出了差池,你们自己掂量掂量要如何是好。”
胤礽当时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但时间紧急,他们两个人必须要解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两个人会同时出现在这里。
马蹄踏着濡湿的泥土而来,溅起了浑浊的水,浩浩荡荡一群人来到的时候,梁九功正好能够瞧见往日里最注重仪态的太子殿下半身泥浯。
他俯身下马行礼,心里安安想着幸好皇上没有,先看到这个样子。
“太子殿下,大阿哥,格格,皇上得知今日之事,派奴才前来宣旨入宫。”
容白自从赐婚旨意一下,便被册封了一个格格的名号,梁九功这般称谓也算不上出格。
他十分小心的躲过众人的耳目,跟太子殿下说:“烦请太子殿下先更换衣袍,免得皇上见了更加恼怒。”
“皇上也派人去宣召了明珠大人和索额图大人,想必就会比爷们晚进宫一会儿。”
言罢,视线放置在容白身上,容白一如往日一般给他回了礼,没有错过他眼中的惋惜,听着他欲言又止的叹了一口气。
连梁九功都觉得已经无话可说了吗。
事情最后,只在胤礽一人身上解开眼下的困境,梁九功无视了胤禔,也表达出了他认为此事的最优解——怎么都好,都还可以商量,但是绝对不能在皇上面前暴露出一女子引起他们兄弟阋墙的斗争。
。。。。。。
“烦请格格在这里稍候片刻。”
侍从声音有些尖锐,像是骤然划破纸张的锥子,容白点点头,凝望着这一座象征着权力的宫殿。
她和胤礽还有胤禔都是换了衣物才来的,不说别的单说身上的雨水就十分难受。
更别说还有胤礽身上了。
两处分开审问,自己就这么被冷置在这里,也能看出嫡亲的宝贝儿子和自己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