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似没有察觉到玄奘对她下意识的躲避,只把当成一株救命稻草,却又不愿意让人冒险。
多么善良的一位女菩萨。
即使身处这般境遇也依旧能够说道口中“地涌夫人”的时候话语之中充满着信任。
“这地涌夫人是谁?兴建了庙宇也应当不是一个无名之辈啊,俺老猪在天庭从未听说过此人。”
说着猪八戒看向沙悟净,沙悟净也点头。
确实天庭之中没有这等人。
他们下界一趟,可将这天庭灵山各方势力都牢牢记在脑子里,生怕惹了些不能惹的,今日这么一听竟然还有野神呢。
“师父,既然如此,要不咱们就带女菩萨过去,顺便瞧瞧这位“地涌夫人”?”
猪八戒嬉皮笑脸,面上满是不以为意。
“你们可能未曾听说过,但地涌夫人已经庇佑我们数百年了,所以我才说只要带我去那里,就没有人不敢给地涌夫人的面子。”
美人柳眉轻蹙,见猪八戒对信仰的生灵并不尊敬,面露委屈和责怪,但这般神情让人见了只会怜惜并不觉得张狂。
“好好好,不若我们就去看看吧。”
看看究竟是什么野神仙在他天蓬元帅面前还敢装神仙,放着他们几个真神仙不用去拜假神仙。
“也好,我们给大师兄留下记号,免得他找不到我们。”沙悟净也并不反对,他也想见识见识这个假神仙究竟做了什么让百姓这么信任。
那女子正要带路,玄奘却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腕。
手腕纤细,腕骨微微凸起,上面有着淤痕。
玄奘道一声:“得罪了”,然后将身上的斗篷摘下披在眼前女子身上,高大的斗篷衣摆坠在地面上。
“女菩萨,雨后潮湿,不如多穿一些。”
“地上难行,我有一马,女菩萨若不嫌弃不若坐在马上。”
那女子听着仰着头看玄奘,那双会说话的眼眸好似蕴含万千想说的话,明明笑了起来却带有几分泪意:“那法师您呢?”
“贫僧步行即可。”玄奘答道。
“法师。。。。。。是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吗?”
纤长的睫羽轻颤,在莹白的肌肤之上落下一层阴影,如同一只墨色的蝶,在问出口之时随后又摇摇头,乖顺的上了马不在追问。
玄奘见女子并不开心,犹豫一瞬还是诚实答道:“贫僧乃是出家人,救苦救难乃是贫僧职责。”
身后的猪八戒和沙悟净落后几步,看着眼前两人说话的有来有往,戳了戳沙悟净说道:“你瞧瞧师父,师父不是最爱洁吗?”
现在竟直接为一村姑牵马!
鞋履沾染了泥污也无所谓。
胆子也大了,往常碰见女色恨不得躲到天边。
“若两人不是第一次见,便是现在女菩萨欲说还休的样子,还是师父的热切,俺老猪都怀疑两人是不是有什么旧情。”
不过这怎么可能呢?
猪八戒没用沙悟净说话,便朝前头高喊着:“敢问女菩萨如何称呼?”
那女子回头,看了一眼猪八戒的猪脸,瑟缩了一下又觉得有些不太礼貌,勉强挤出来一个笑意:“法师称呼我小白就好。”
玄奘皱起眉头。
握住缰绳的那只手掌不由自主的紧紧握住,粗糙的麻绳深入到掌心,不知不觉之间磨出一道血痕。
小白。
小白?
无人发觉,那被仍在地上的红绫又悄悄的回到了衣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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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白回过头,收回视线,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看着远处轻轻笑了起来。
让取经的几人为自己护法,让金蝉子转世来牵马,是谁都想不到的事吧?
至于讲的故事。。。黑软一开始想的并不是这般罔顾人伦的故事,而是想讲路遇强盗被压进了山寨。
——所有山大王都想要强娶,争执不过之下就将她绑在此地。
黑软当时振振有词:大王如此美貌,七十个人抢有什么过分的,七百人抢都行!
容白听了赶紧换了一个故事——一处山林,有七百多个强盗,此地该凶恶成什么样子?
至于为什么选这个父子相争的故事,是因为容白记得中原乃是礼仪之邦,不会让这般事情发生。
要一个超出他们想象的故事,才好让他们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