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说:“李大人不要怕,你起身慢慢说。若是能证明你自己的清白,或许本殿能免你的罪。”
骗人,你不可能免他的罪!
你跟老朱一样清楚“斩草除根”的重要性。
朱柏暗暗冷笑。
可是李佑信了,然后他就进入了倒豆子的模式,开始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忏悔:他说他不知道胡惟庸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李存义也是半推半就。
李存义还特地去李善长府上说服他。李善长也是默许了他们的行动。
胡惟庸说光有六部和几个地方官没有用,一定要掌握兵权,所以费尽心思联合费聚和6仲亨。
朱柏听到最后,都想捂住他的嘴了:特么的,你个软骨头,能不能别东拉西扯,胡说八道了。
本来没事。现在大明从京官到地方官全都被你牵扯进来了。
朱标也神色复杂,明白了老朱的意思:就算没有归顺胡惟庸,大多数人也是墙头草。
讲句不好听的,万一胡惟庸真成了事,能坚定站在朱家人身边的人,一只手都能数完。
反而是在外面打仗,压根没工夫在应天逗留的人,这一次都稳住了。
比如蓝玉。
这大概也是老朱要从大都督府调武将尹性来执掌刑部的原因。
朱柏不由得赞叹武将们的智慧:这群人果然都是经历过大风浪和无数阴谋诡计洗礼的人。
看着粗鲁,其实个个都是人精。
朱标的贴身太监负责记录,这会写到手酸,头晕眼花。
李佑已经说到没词了,见朱标不出声,便开始乱扯,讲宋慎也曾上胡惟庸府中做客。
朱标和朱柏几乎同时出声打断了李佑的絮絮叨叨:“好了,你先回去吧。”
再让他说下去,要把宋夫子都牵扯进来了。
李佑擦了擦眼泪,磕头起身低头退了出去。
朱标和朱柏交换了个心有余悸的眼神:还好是在东宫审,没有外人。
要是在刑部,想遮掩都遮掩不过去。
朱标决定还是在东宫审丁斌和丁赋。
丁斌被传进来后,只说不清楚,然后就沉默的站着,等着朱标拷问。
朱标不想在这里动手,只能让他出去了。
丁赋一进来就跪下扔了个炸弹:“胡惟庸曾跟徐达暗中联系,试图谋反。”
朱标皱眉:“你可有证据?没有的话,不要胡说八道。”
徐达关系着朱棣和徐辉祖。
这个刀子砍下来,他和朱柏都要受伤。
丁赋说:“没有错,胡惟庸跟徐达交好,曾多次派人送礼给徐达,徐达都接受了。徐达的的门房徐寿可以作证。”
朱标一下站起来:“闭嘴。来人!把他押下去。若非本殿允许,任何人不得见他。”
丁赋还傻乎乎地叫着:“殿下,你一定要相信小人的话。徐达绝非善类。”
朱标屏退众人,只留下朱柏,焦急地说:“十二弟,如何是好?”
朱柏想了想说:“瞒是瞒不住的,越隐瞒反而越让父皇怀疑有问题。如今最好把徐达的门房捉来审问一下,看看到底什么情况再作决定。”
关键徐达手握重兵,按照老朱如今的尿性,没事都会起疑心,别说有人举报了。
朱标说:“直接捉徐寿,就怕万一冤枉了徐大人,反而让徐大人心里不舒服。”
朱柏:“四哥最近要官牙局运一批人参回来。我快马加鞭叫人送信给四哥,让徐寿押运。”
北平的官牙局其实就是朱棣和徐府两家在运作。
之前徐寿也曾押运货物来应天过几次。
所以朱柏这会儿叫徐寿来,也不会让徐达起疑。
人参量少又轻,还很娇气,都不用车,而是装在木盒子里,让人背着骑马送回来。
应天到北平两千余里,按日行最少五百里,也四日便能到。
所以加上送信一来一去最多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