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果然奸诈,这个奏折往上一交,我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
刘琏暗暗咬牙。
“你要是光靠皇上给的那点俸禄,一辈子都赚不来。莫非你想像你父亲一样,清苦一辈子么。”朱文正叫人拿了笔墨纸砚来,亲自取笔沾了墨伸到刘琏面前,“写吧。其实本王也可以迷晕了你,直接按你的手印。但是以后我们还是要同朝为臣的,本王不想做得那么难看。”
刘琏退了一步:“呸,若要本官跟你同流合污,本官宁可死。”
朱文正放下笔:“本王劝你还是放聪明点。”
他拍了拍手,几个卫兵拿着刑具上来。
那刑具的尖刺上沾满了干涸的血迹和皮肉,一股腐臭味。
朱文正笑了笑:“你这又是何苦呢,你一个读书人,能扛得住几下,最后不还是要屈服。还不如一开始就配合,还少受点苦。”
刘琏脸色白,盯着那些刑具,说:“王爷可要想清楚了。本官是皇上派来的钦差大臣。本来私采金银铜矿是小事。若是私设公堂,残害朝廷命官,就是大罪了。莫非王爷以为皇上这一次还会饶了你吗?皇上出来之前说了,叫本官务必查清。还派亲军都尉保护本官,想来是对王爷的所作所为已经有所了解,且要严办。你为难微臣也无用,因为瞒不住!!”
朱文正如今骑虎难下,再说到手的白花花银子金灿灿的金子怎么甘心全部交国库?
他咬牙说:“别说那么多废话,你就说肯不肯吧。”
罢了罢了。
刘琏仰头深吸一口气,说:“让微臣再想想。微臣想去茅厕,憋了一路,有些急。”
朱文正觉得好笑:“去呗。”
反正你也跑不掉。
他对两个卫兵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跟上。
刘琏到了后院,对那跟着他的人说:“本官上茅厕,你们都要跟着吗?”
跟着他的人交换了个眼神,停下脚步。
这里墙高一丈,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除非长出翅膀,不然压根飞不出去。
刘琏进了后院,往茅厕方向走了,几步却忽然转了方向,直奔水井而去。
那两人吓得大叫起来:“刘大人,你要干什么。”
一齐扑上去。
怎奈隔得太远,鞭长莫及。
等他们扑到井边,刘琏已经毫不犹豫,纵身跃入井中。
“扑通”一声,溅起巨大水花。
井口狭窄,深且滑。
卫兵忙把拴了绳子的水桶扔下去,伸进去,大叫:“刘大人,快捉住水桶。我们拉你上来。”
刘琏却决然推开了桶子,闭上眼,不挣扎。
他的长棉袍,虽然破旧不遮风,可是吸了水之后却依旧沉重无比。
他那灰色身影被拖着迅下沉,迅消失在幽暗冰冷的深井中。
朱文正听到后院喧闹,心中疑惑,跑过来看,却见那两卫兵在用杆子在井中戳来戳去,疑惑地问:“你们在干什么。”
两个卫兵被刘琏的决然赴死所震惊,这会儿才想起来应该要求救的。他们大声哭嚷着:“刘大人宁死不屈,跳井了。”
“我们想救他,可是他不让。他为什么不让我们救他。”
朱文正手脚冰冷,歇斯底里地叫:“快,跳下去捞。他要是死了,我们都得死。”
卫兵脱了外袍跳下去,许久才把刘琏捞上来放在地上。
卫兵们围着他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