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那个时候,知县们还有个小板凳坐着。
这些牙长此刻虽然站着却比那时候坐着的县官还要惶恐,卑微。
朱柏用手支着头,望着他们不吭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越不说话,那些牙长越害怕。
个个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脸色白的白,红的红。
有些人两股战战几近晕厥,有些勉强还能保持镇定。
朱柏看看吓得差不多了,才懒洋洋地说:“呵呵,你们胆子挺大的嘛。”
“噗通!”“噗通!”
有几个胆小的,已经腿软跪下了,伏在地上。
有人说:
“殿下,容小人禀报。殿下不在,府衙相逼,就算小人不允,府衙也一样会开牙行抢生意。”
朱柏眯眼:“所以,你们就把自家客源直接送过去?”
忘了朱柏脑子转得有多快了。
那人一哽,决定再不辩解了,说多错多,只匍匐在地说:“小人错了。”
朱柏叹气:“本王能体会你们的难处,可错了就是错了。本王若是不罚你们,以后这官牙局就没法管下去了。你们说吧,怎么处置你们好?来,都说说。从你开始。”
被朱柏点到的人哆嗦了一下,抽泣着:“小人以后再不敢了,只求殿下饶小人一命。”
朱柏哼了一声:“犯了罪,道歉就行,要刑部做什么?先记下十板子,等下一起打。”
涂牙长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双手举过头顶:“这是这几月牙行那边分给我的利润,全部都在这里。小人不敢私占,请殿下查收。”
朱柏微微点头:“嗯,还算有点诚意。”
其他人一见忙把准备好的银票掏出来,双手举过头顶,纷纷说:“小人早准备好了,都是替官牙局收着,不敢私吞。”
“小人只是与府衙虚与委蛇。不敢背叛殿下。”
方才第一个开口的牙长,张嘴结舌,心里万马奔腾:你们一个二个的,好奸诈!!这不就是商量好了么,竟然没有一个人提醒我,让我一人挨打。
他忙拱手对朱柏说:“小人也已经算清楚利润,将银票带来,只是今日不曾带在身上。”
朱柏微微点头:“行,你去拿,其他人一个一个来这里登记,让本王看看到底有多少。”
那个人忙不迭出去了。
这边富贵他们三下五除二就把交上来的银票点清楚,列了清单给朱柏。
朱柏瞥了一眼,报了几个人的名字。
那几个哆哆嗦嗦站出来。
朱柏说:“你们几个还算老实。其他的,给本王一人打十板子。”
那些人跪下了:“小人错了,不曾把所有银票都带在身上。求殿下让小人回去驿站取来。”
朱柏凉凉地说:“给你们半柱香时间。再错,绝不轻饶。”
那些人忙又爬起来,跑出去。
刚才去取银票那个跑得气喘吁吁,见一堆人又出来,忙拉住一个问:“这又是怎么了。”
被拉住的那个直叹气:“报少了,殿下不满意,我们回去取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