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芽和沈清棠没有一个放弃,因为他们都十分默契地清楚,这个时候,如果不吸干这个鬼东西,他们俩都得暴露
黑袍终于试图撤退了,这时他猛地断掉了好几条围着小芽和沈清棠的藤蔓,就化成一道薄薄的贴地黑影,疯狂地沿着门缝朝外冲。
可他这次还没冲出去,就被一片新生的细长藤蔓给绞缠住了。
硬生生拖着,扯了回去。
局势瞬间逆转。
捕猎者变成了被猎食的。
细长的藤蔓从四面八方钻入了那黑袍底下,一拥而上。
沈清棠就靠在那屏风上,闭着眼,脸色苍白,长睫颤颤,唇上血迹斑驳。
可从他身上蔓延出来的藤蔓都闪烁着碧绿莹润的光泽,比他本人要显得更加有生机。
屋外渡劫的雷声还在持续,掩盖了屋内生的所有动静。
小芽估摸着沈清棠的上限,最后对黑袍剩余的能量进行了一个评估,疯狂吸食了一阵之后,它就操纵着藤蔓猛地将黑袍整个包裹住。
绞杀
一阵嗤啦嗤啦的响声之后,黑袍碎成了无数片,最终里面掉落下来一堆枯萎的藤蔓,又咕噜噜滚出了一枚储物戒指。
屋内原本紧张的气氛在这一瞬间,归为了平静。
沈清棠额上滑落的汗已经浸湿了他雪白的面庞,长睫也被汗水和因为痛苦流出的眼泪湿透,视线模糊。
他喘息着,眼前黑,抿紧血迹斑斑的薄唇,试图靠着屏风一点点站起来。
还得收拾残局。
可是沈清棠没有觉察到这个屏风下面并没有稳固的支架,他稍稍一用力,屏风竟是猛地朝后倒了下去。
轰然一声巨响。
沈清棠被这声巨响激得又是一阵血气翻涌,耳中嗡鸣不止。
下一瞬,屋门被人从外面狠狠地撞开了。
秦颐冲进来的时候,见到眼前的一幕,瞳孔先是微微收缩了一下,接着他果断便反手关上了门,快步朝沈清棠走了过去。
沈清棠在恍惚间迟疑了一瞬,抬起模糊的眸子,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快步又急切地朝他走了过来。
“兰”
带着血腥气却又带着一点柔和的字从沈清棠舌尖刚刚吐出来,他就被人拦腰抱起,随即便陷入了一个异常温热宽阔的怀中。
沈清棠模糊间对上了一双震惊又带着自责和痛惜的眸子,薄唇微动,试图说点什么,可意识和身体都在不停地放松,下坠,让他不受控制地沉沉闭上了眼。
安全了。
他的潜意识在这么对他讲。
兰庭来了。
就好了。
秦颐握着沈清棠被勒出红痕的手腕,薄唇抿紧,神情沉冷的给他把脉。
感受到沈清棠身上暴涨到近乎溢出的灵气,秦颐脸色彻底变得难看至极。
他这时慢慢松开了握在沈清棠手腕上的手,猛地抱紧了怀中气息恹恹的沈清棠,眸色猩红,牙齿都咬得微微作响。
其实在进门的那一瞬,嗅到那股熟悉的气息,再看到那些散落一地的黑布和枯萎的藤蔓秦颐就猜到了大半。
同类相杀,灵植是这样,妖兽也是这样。
沈清棠的血脉看起来那么高,怎么会没有人觊觎
他是真的大意了。
只是万万没想到,那些东西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对沈清棠下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沈霆身上,又想着屋内安全,即便有高手靠近,他们也都能第一时间现才没留心。
哪知道会有化人的灵植前来偷袭
灵植即便修炼到极为高的境界,但只要自己撤去身上的气息,就与普通植物区别不大,除非境界高出特别多,或是仔细侦查才能被现。
加之秦颐洞府内又种了不少灵植,完全可以混淆视听。
而且若是在平日,秦颐可以对沈清棠用药,但这个时候不能,他什么都做不了。
此刻,任何药性进入到沈清棠体内,一旦引爆那些过剩的灵气,无异于谋杀沈清棠。
就在秦颐陷入了无尽的自责之际,他的耳畔忽然被什么东西轻轻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