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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梦心已经又回到了东厢房,她是被饿醒的。
透过帐子看到窗外的光,天已经大亮,只不知是什么时辰。大少爷早已没了影,只剩她一个人趴在床上,她的手搭着身上的被子,那里早已经皱成一团,头更是垂着掉下床去,左腿更是整个儿露在外面,甚至她只要再微一翻身,就会直接滚到床下去。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睡成这副四仰八叉的模样。
从前,她一贯连睡觉都是拘谨的,但现在,一切却好像越来越开始偏离她原本的轨迹。她突然想到昨日他对她说的话,他人不在,别是真去给老太太说他们翻云覆雨了一夜吧……虽然,虽然这是事实没错……但,但是这般说出去,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梦心还想继续呆,但脑中忽然闪过的念头,让她腾一下就跳将起来:不好!这是什么时辰了,可别又误了请安,连大少爷都走了,那……
她紧张起来,又暗自抱怨,他既起了,为何不把她也给叫起。今日大年初一,正是一年最重要的日子,若是去得晚了,老太太心中虽不会有什么想法,但她自个儿心里也着实过不去。
更何况今日除了她要给旁人请安,大少爷的妾室偏房甚至是通房丫鬟,也都要来给她请安的。若是她堂堂南宫府大少奶奶居然赖床,得多少人看笑话!
她急得眉头乱跳,自己刷一下就将帐子掀了开来,但屋内空空荡荡的,竟一个人都没有,就连往日一贯不离左右的冬雪和晚晴也都不见了踪影。这两个丫头,死到哪里去了!梦心脸色一黑,便要开口叫人。
嘴张开了一半,梦心忽然停了下来,几个叽叽喳喳说话的女子声音若隐若现的传来,瞬间夺去了她的注意力。
“哟,瞧瞧您这话说的,真不是骗您。奴婢们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瞒巧主子您啊!昨儿大少奶奶真没去找大少爷,他不是跟您走了吗?啊哟巧主子,您何必为难奴婢呢?奴婢可真不知道您的意思。今儿大年初一,咱不说这伤和气的话。”
这声音一听便知是晚晴的,她已经明显压低了音量,不过此刻估计情绪有些激动,倒让梦心听了个十成十。
她不由轻皱了一下眉头,又出什么事了?听这意思,应当是李冬巧是亲自来了。今日过节,她来道贺自是没错,不过看样子这种态度,反倒像是要来闹事了?梦心这下倒不急着起身了,反而闭目养神,心中缓缓盘算起来。
外头静了一阵,便又传来另一个女子的冷笑声道:“姐姐是大少奶奶房里的大丫鬟,有什么不敢的?我们主子来了这半日了,你们是屋也不让进,茶也不给喝,咱们主子给大少奶奶请安,反倒落得这种局面。你们东厢房的人,就是这般招待客人的么?”
这个声音梦心还有些印象,应该是李冬巧身边的那个小丫鬟,名唤宝儿的来给自家主子撑腰来了。
说起来,这宝儿和当初那个玉儿,本来都是专门服侍李冬巧生活起居的,但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安于本分的货色。当初玉儿为着能称李冬巧不备,去勾搭大少爷,甚至想用合欢散让大少爷给她个夫妻之实,到时候不管怎样,她就也算是个屋里人。
只是这个计谋显然没有成功,她药才刚备好,还根本未曾动弹,便已经被人现,她百般无奈之下只得求助于梦心,如今早就被遣送回家了。至于这个宝儿,虽说不如玉儿那般大胆,但平日争风吃醋,那可是一点儿没少。
她们平日为了争取大少爷的注意互相争斗,但到了人前便又同仇敌忾,恨不能将整个后院的女人全部赶走,当然最好是将她这个大少奶奶给赶下台,那就是最妙不过了。
梦心微一勾唇,便听得外头晚晴略带了激动的声音:“宝儿,你这是什么话?你这不是来找茬吗?我们刚刚一再让你们进屋,是你们自己不肯,非要站在这里等大少爷。我都说了多少遍了,大少爷不在里头!你们若是不信,自己可以进屋去看哪!”
她似是急了,声音不仅带着颤,甚至还带着喘。梦心即便未见她的模样都能猜到,这丫头脾气暴躁,平日也只有自己看着时才会记得收敛。今日被人这般冤枉胡闹,估计早就憋不住了。
东厢房的荣誉,自然是她最要保护的目标,但晚晴即便这样她也并不担心。果然,这话音刚落,冬雪便跟着开了口,语气温柔大方却又带着一丝委婉:“晚晴,你这般急什么?声音小点吧,主子恐怕还没醒呢,若是被你吵着了,你负责?”
她这几话看似是给晚晴说的,但李冬巧那边受到的敲打显然更大,因为一瞬间,那边竟是一句反驳的话都没了。
只听冬雪又接着道:“巧主子,今儿大节下的,您可真别再为难奴婢们了。大少爷真不在里头,奴婢们让您进去看,您又不肯。如今天气冷得很,偏您的丫鬟又说我们待客不周。众人都知道我们东厢房一向最是重规矩的,您……”
她拉长了声音,却没再说下去。梦心微一挑眉,终于听那李冬巧也开了口。
“大少爷真不在这里?那你告诉我,大少爷人呢?别骗我说不在里头,昨儿是大少奶奶自己让我陪大少爷,结果没一会儿大少爷就说有事让我回去了。我在屋里左右不放心,这才想着往你们这边来,谁知你们东厢房根本鸦没鹊静的,一个人都没有!”
她顿了一顿,显得也有些急了,她本来声音清脆,此刻越尖锐起来:“你不过是个奴才,也敢骗我!我虽说只是个妾室,但无论如何也比你的地位高多了。我知道老太太后来说了要大少奶奶一块儿照顾大少爷,但这般独霸大少爷,却是把我们置于何地?”
梦心在里头,总算是听出了些眉目,不过却更让她哭笑不得。原来人家不是来请安的,而是来找人的。想找大少爷,却找到她这里来了,而且还是以这种质问的方式来要人。究竟谁才是这南宫府的大少奶奶?!
也许她平日,真的太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