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妃丹蔻指甲撩着鬓边碎,冷笑道,“你倒是有脸问,宋蕴宁,皇家之地也是尔等腌臜货色能够沾染的?还不快滚过来叩。”
其实她说的倒也不错,若无皇家中人应允,寻常官眷是绝无资格踏入御花园一步的,细究起来,还真能治个不敬之罪
宋蕴宁却只不疾不徐地抬眸,语气平缓:“娘娘误会了,臣妾是应端阳公主所邀,特来此处等她的。”
眼神间透着几分坚定和坦然,不卑不亢,“如今并未等到,正要去公主寝殿相询。”
宋蕴宁心里清楚,若是如实说出自己与夜瑾煜相约来此只怕会让这荣妃抓住把柄宣扬得满城风雨,还不如将事情按在端阳的头上,左右端阳公主也不会拆她和太子的台。
她端的如此气定神闲,反而衬得荣妃斤斤计较了起来。
心中愈恼火,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让荣妃的脸色难看了几分,“端阳公主?公主金枝玉叶,怎会与尔等沆瀣!”
宋蕴宁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心中早已波澜不惊,“其中缘由妾身自是不知,若娘娘有所疑虑不妨和妾身一同去找公主问个清楚。”
说罢,宋蕴宁直接作出了转身等她同行的架势,刺得荣妃咬牙斥骂,“你!”
快步上前冷冷地晲着她,“纵你舌灿莲花又如何?宋蕴宁,你信不信,本宫此际便能差人直接划了你这张脸!”
宋蕴宁见那指尖离自己越来越近,微微皱眉退开,清冷的水眸定定地望着她,“以往娘娘温婉贤淑之名在外,妾身以为表率,可今日看来,倒真是金玉其外了。”
“你说什么?”荣妃手上动作一顿,脸色更青。
“妾身今日还要去拜见太后,不知若是太后娘娘知道娘娘您如此行径,会如何呢?”宋蕴宁不待她作,又悠悠然继续道,“妾身只是个妇道人家,不愿与人为难,还望娘娘好自为之。”
宋蕴宁欠身作礼,借着太后的幌子转身便走,低垂的眼睫敛去了眸底的阵阵冷意。
“宋蕴宁!”
荣妃目眦欲裂地瞪着她的背影,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银牙咬碎也没敢说出阻拦的话。
毕竟她要去拜见太后,如果自己将事儿耽误了……
咔嚓。
掌心传来清脆地碎裂声,护甲应声折断。
“娘娘。”宫女大惊失色,慌忙将手中锦帕递给荣妃,“娘娘小心。”
荣妃死死地攥着锦帕,猛地往地上一摔,“这个贱人!”
“娘娘莫要动气。”宫女瑟缩了下身子,小心地瞄着她的反应,“为这种人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当了。”
“贱人坯子,还敢威胁本宫!”将断甲嫌恶地踩在脚底,荣妃好似突地想起什么,侧头阴沉道,“刚才她可是说要去见太后?”
“奴婢听着是。”
“还想去寻那老虔婆的庇护?”荣妃眼中氤起狠戾,眼神转了一圈,随即落在了台边的一盆雪莲兰上。
抬手直截了当将雪莲兰打落,尖锐的瓷片飞溅,脆响声惊起了几只飞鸟。
“娘娘!”
身侧的宫女惨白着脸跪倒在地,颤抖着指尖将碎片一一捡起。
“这,这可是陛下最心爱的雪莲兰啊。”
“本宫当然知道。”
荣妃嗤笑一声,满意地打量着残破一地的碎瓣,勾唇道,“若非是陛下心爱之物,本宫还不动呢。”
“记住,这雪莲兰可不是本宫打碎的。”
头顶阴狠的声音直入耳膜,宫女抖了抖身子,忙不迭地叩道,“是,奴婢看得真正的,是刚才的萧夫人打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