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芸姐姐，想以我朝投壶之盛，是否有专司的教习教之？”屋内，翠芸拧了热毛巾，细细地给明兰擦脸，徐安坐在一旁，问道。
“有…是有的。”翠芸犹豫之间，看了盛明兰一眼。
小女娃心思单纯得很，她哪里会想多少。
“表哥哥是嫌我教得不好吗？”盛明兰方擦净的脸，小嘴瘪瘪，泪珠子瞅着要落下来。
并非她不坚强。
在‘为小娘身体着想’和‘听小娘的话’之间，她选了后者，已是十分伤心。
“诶，明兰师傅的课重点突出，层次分明，理论与实践结合，我以为十分适合我。”
他夸得小丫头脸颊一红，软软道，“有这么好么？”
徐安笑眼看了她一眼，转而问向翠芸，“翠芸姐姐，不知这类西席师资几何？”
“西…哥儿，他们当不得西席一称，最多唤一声‘教师爷’，师资不等，或按月结算，或按日结算，仆知晓的，一月一贯至十贯，具体如何，得找掮客问询问询，也需看学生…悟性如何？”翠芸很体贴的用了‘悟性’，而不是‘天资’，还飞地瞄了徐安一眼。
“大胆！”徐安狠狠‘瞪眼’。
翠芸当即看穿他的伪装，低头掩嘴一笑。
徐安看向盛明兰。
小丫头还懵懵懂懂。
“明兰师傅，不拘行价如何，你我关系这般，得议一议价吧？”
徐安话落，她方明白他的意图，“表哥哥，你我兄妹，一家人，议什么价？”
她分明拒绝徐安口中师资的意思。
却听徐安道，“诶，亲兄妹，明算账，价还是要议的。”
“不…”
盛明兰脑上两个小揪揪直摇晃，话却叫徐安抢断，“你也说了，你我是兄妹，这样啊，我算一算，嗯…”
“你小娘如今身怀六甲，你需贴身照顾，你一来，你小娘缺个人照顾，这算一笔；你年纪不大，若教，要早起晚睡，怕是对你生长育不利，这也算一笔；于投壶一道，我天资不高，你须用心指点，十分费神，这也得算一笔；再加上天寒天热、刮风下雨什么恶劣天气，逢年过节送祝礼什么的…这样吧，表哥哥定个价，一月十五贯，如何？不会太为难你吧？”
徐安不是空口白话的充财主。
他腰杆硬着呢。
原主外祖母看似把外孙及一切托给盛老太太，实则还留一后手呢。
他外祖母笃信盛老太太的品性，敢笃信盛府所有人的品性？
翠芸瞠目结舌地望着徐安胡侃一通，满脑子只一个疑惑，价，还能这么议？
“十，十五贯？表哥哥莫开玩笑，怎用得着这些？”盛明兰一脸惶恐，连连摆手，小揪揪晃得要起飞。
她犹记得小蝶姐姐提过，林栖阁，林小娘、四姐姐，加之三哥哥，月例不过十五两四钱。
表哥哥给她的师资竟，竟与林栖阁月例不相上下。
“诶，六妹妹，此事，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徐安故作神秘道。
盛明兰大眼睛眨巴眨巴，心下腹诽。
那表哥哥，这般赘言，只是为了赘言么？
……
申时六刻
“来的正好。”方用完晡食，正喝茶消食的老太太，瞧见徐安走进来，露出笑眼，对一旁的房妈妈道，“也给安儿一盏。”
“甚么？”徐安规矩行礼，落座后，一脸好奇地看向端一茶盘走来的房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