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掌柜接过铃铛,冲身后的伙计伸手,伙计很默契的拿过放大镜。老掌柜仔细看了看,确认道:“没错,这属实是我家做的东西。”
先前,贺兰子琪还怕银铃铛万一是小作坊仿造的,小伙计学艺不精,再看不准。现在既然有了老掌柜的肯定,那百分之百没错了。
“姑娘,你问这个做什么?莫非这铃铛有什么问题吗?”老掌柜将放大镜又递给伙计,奇怪的望着她。
贺兰子琪微微一笑:“这铃铛没什么问题。”然后十分客气的说:“师傅,小女冒昧的问一句,所有在你这里买过铃铛的人,你们是否都有记录?”
老掌柜神色和蔼:“当然都有记录,我们会保留每一笔订货单据。”
“那可否求老掌柜帮个忙,查找一下这个铃铛当时是谁来您这儿做的?”
老掌柜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问道:“你这铃铛是什么时候来我这儿做的?”
贺兰子琪摇了摇头。
“那订做的人留下的是什么名字?”
贺兰子琪又摇了摇头。
老掌柜微微皱眉,举起铃铛:“它应该是从手铃上掉下来的吧?那个银圈还有吗?”
贺兰子琪更加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好意道:“我只有这一个铃铛。”
“这个……”老掌柜面露难色:“哎哟!这个难度可大了,其一,你不知道订做的人叫什么名字,这个怎么找啊?其二,你这东西不完整,看不出它是从玩具手铃上掉下来的,还是从专用于巫术道具手铃上掉下来的;其三,我这里做过的手铃可不少,而且每天各种饰品的订单又那么多,这长年累月积累下来,也装了半个库房,而你又不知道订做的具体时间,你让我怎么给你查找?”
贺兰子琪也知道这样是有点难为人,但她必须要找到订做铃铛的人,于是极力劝说:“老师傅,东西虽然不完整,但毕竟知道它是手铃上的,我们有查找目标。还有,我不知道具体时间,但差不多应该是去年上半年,五六月份是重点。”因为五姨娘是在一年前的六月份死的,据此可得出结论,银铃铛是在六月份之前买的。
贺兰子琪想了想又道:“我明白,依现在掌握的线索,肯定不会查出具体是哪一个人订的,但只要在我说的时间内,把所有订做过银铃铛的人员名单及相关信息找给我,我就感激不尽了。”毕竟有了名单,她就可以逐个排查了。
见老掌柜听完她的话一脸为难,贺兰子琪补充道:“我知道给您找麻烦了,我不会让您白找的。”然后回头喊了声:“吴妈……”
吴妈心领神会,急忙从袖中掏出五两银子,塞到老掌柜手中:“老师傅,您就帮帮忙吧!如果真的找到了订做铃铛的人,我们自有重谢。”
老掌柜是生意人,有钱赚自然不会推脱,但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姑娘,你连那个订做铃铛的人叫什么都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花这么大的力气找他呢?”
对于老掌柜的疑问,贺兰子琪不能将实情告诉他,只好应付:“因为订做铃铛的那个人是我的恩人,可我却一直没有机会报恩,所以,无论花多大代价,我都要找到她。”
“哦,原来如此,姑娘可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无论是看在银子的份上,还是看在贺兰子琪那么真诚的份上,老掌柜终于下定决心:“行,姑娘稍等,我这就派人去库房帮你查找。”
见他终于答应了,贺兰子琪分外欣喜:“那就有劳老师傅了。”
下午,铺子里的生意并不忙,老掌柜带人去库房翻找一年前的订单。贺兰子琪和吴妈因为来时匆匆,都没有吃中午饭,于是,趁着他们翻找订单的功夫,两个人去了旁边的小吃摊,随便吃了一口。
回到店铺,又等了约半个时辰,老掌柜拿着帐本,及一小撂订单回到前厅。
见他们进来,贺兰子琪急忙迎了上去:“怎样?找到了吗?”
“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找到了。”
老掌柜将帐本放到桌子上,轻声说道:“看你的铃铛大小,再依老夫的经验,这应该是巫师们用的那种手铃上掉下来的铃铛。这种手铃,声音清脆,听后,会令人魂魄飘摇,一般订做给小孩玩的那种比较多,订做这种的比较少。”
老掌柜翻开帐本,找到相关页面,点指着说:“你看,去年一到六月份,一共只有十一个人前来订做这种手铃。”说着移开帐本,将那当时填写的十一个订单拿了出来:“这些订单都有名字,像一些大户人家要求上门送货,所以留了地址,没留地址的,一般都是主动过来取货的。”
贺兰子琪挨个看了看订单,一目了然,非常明晰。同时感叹,也就是这种正规大店留着订单,如果换做一般小的手工作坊,这还真就没个查了。
拿着这些订单逐个排查,她相信,那个买铃铛的人,一定藏在其中。贺兰子琪收起订单,万分感激:“老师傅,您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太感谢你了!”吴妈又配合的塞给老掌柜五两银子。
没费多大力气就赚回十两银子,老掌柜知道这是个有钱的主,心情愉悦的说:“举手之劳,姑娘何须客气,若还有什么疑问,随时过来找我,当然,也欢迎姑娘得闲时常来照顾小店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