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伟自从两天前从县城跑回来,心里就一直悬着,他听说定亲那个容家被调查后,第二天就从山里绕路去了县城,但没想到县里据说有重大嫌疑的犯人逃跑了,全县戒严,他想去找自己那条线上的关系探探风,但戒严的前提下,人人自保,根本没人搭理他,他自己因为形迹可疑,还差点被抓起来盘问。
好不容易甩掉抓他的人,跑回村来,就赶上村里挖地,准备种越冬的小麦,家里人包括那个男知青都下地去了,他心里慌,就留在家里歇两天,死婆娘求他有空做做饭,他就随便弄了点野菜稀饭,在平时都是这么吃,谁敢说个不字,他能给她们做已经是非常给面子了,从来没人敢挑理,哪知道会遇上这么个又馋又懒的大少爷。
而且他闺女都跟他了,这小子敢反悔,那就是耍流氓。
要不是看在这卓远家里有个当区长的爹,他还真舍不得断掉和老容家的亲事,那可是一百八十块钱,不过已经进他裤兜里的钱,就没有再往外掏的可能。
但是谁能告诉他,这个突然蹦出来叫吴友莲的女知青是怎么个事儿?这卓远怎么就变成她未婚夫了?
“然后呢?然后呢?这也太刺激了,俩大闺女都跟了一个小子了?这小子最后选的谁?”
“选谁都可以告他耍流氓吧?”
“她二婶,你快继续说。”
阴沉沉的光线下,大家干活积极性也不高,都在三三两两的讨论着昨晚由知青带给林山村的热闹。
世殊听了个大概后,就去大队农具仓库领锄头,筐子还有挑水的扁担和两个水桶。
当她将农具放到记分员那里暂时看管后,就挑着水桶去远处的河边打水。
才看到河岸,就远远的听到那边有人大喊:“李春花跳河了!快来人啊,李春花跳河了!!”
世殊下意识的就急走了两步,想去第一梯队看热闹,至于救人,她觉得还轮不到自己出手,而且这村里的人除了五岁以下的幼儿,都与似姝有因果,无论任何情况下,她都不会救。
那个李春花她记得有21岁了,是已经可以对自己的生命以及行为负责的年纪。
果然,世殊刚到河边,就听见“扑通”一声,然后岸边就有现场解说一样的大嗓门喊:“卓知青,卓知青跳下去救人了!”
卓远昨天现平地和挖地他都干不了,那农具上都是毛刺,他就算再拿毛巾缠上,也觉得扎得慌,而且平地根本不像他想象中那么简单,不单要用铲子忍着臭味把翻开的土和肥掺合一起,还要将挖开的田土合垄,甚至还要用土筐将多出来的土,两人一组挑到地边低的地方,他只干了半天,就腰酸背痛的再也干不动了,晚上更是腰疼的睡不着觉。
所以今天他觉得还不如干挑肥的工作,起码就只需要挑两筐肥撒到地里就行。
臭也只是一时的,平地时更臭。
也亏得他选了挑肥,沤肥的地方恰好在河边。
所以当他听到李春花跳河,心里一个激灵就跑过去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