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昭帝的心静不下来了,咬牙切齿吐出一句:“简简,你好志向。”
赵徽鸾没能笑出来,就被赶出天玑殿了。但她心情颇好,甚至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儿。
啪嗒。
一粒石子弹到她裙子上。
赵徽鸾回身,只见门洞下长身玉立着一道身影。
思及这人方才的举动,赵徽鸾忍俊不禁,抬手捂上了眉眼:“容卿,你好生幼稚。”
她笑着,张开手指缝瞧人,却见容谙眼睫低垂,面无表情的。
“容卿。”
她弯下腰凑到容谙面前。
容谙陡然对上一张明艳的面容,小姑娘还朝他眨了眨眼,容谙倏地就笑了,压在心口的那些不舒服也神奇地消散了。
“殿下。”他退了一步,拱手行礼,然后从袖中取出一个木盒子。
“这是?”
“送殿下的及笄礼。”
容谙清淡的口吻,让赵徽鸾伸过来拿木盒子的手一颤。
前世她唯一一次与容谙说话,容谙说欠她一份及笄礼,可是他们再没有以后。
这是前世遗憾,今生补上吗?
容谙看她神情恍惚,看向自己的眼神好似带着无限缅怀:“殿下?”
赵徽鸾醒过神来,接过木盒子,打开一看,那是雕刻着兰草的桃木梳。她移开视线,落在容谙的手上。
他食指指腹还留着伤痕。
察觉到赵徽鸾的视线,容谙拉了拉衣袖,把手藏进袖中。他看着面前的赵徽鸾,音色温润:“殿下长高了。”
赵徽鸾一愣,听他这么说,也反应过来,去年在国子监时她才到容谙胸口,如今已到了他下颚了。
想起文华殿中容谙的那句“殿下,你还小”,此时的赵徽鸾不由得有几分得意。显然,容谙也想到了,眼中浮上几许笑意。
“殿下,臣还有一份礼,改日送上。”
赵徽鸾乌黑的眸子亮了亮,刚要说话,却见容谙忽然间眉眼敛上一片清冷之色。
她狐疑地蹙眉。
“殿下,臣告退。”容谙拱手作揖,冷淡又疏离。
赵徽鸾很快反应过来,有人在看他们,于是厉声喝道:“容谙!你站住!”
“本宫听说次辅裴大人家的小孙女及笄了,求娶者无数,你莫不是也想做裴大人的乘龙快婿?”
容谙目露疑色。
赵徽鸾却是对着日光看自己的手指,口吻傲慢:“容卿,你生有一副好皮囊,在本宫看腻之前,无论是裴家也好,宋家也罢,哪家的小姑娘你都不要想。”
“殿下,你……”
“本宫呢,就是霸道不讲理!”
眼风斜睨向不悦的容谙,赵徽鸾笑意猖狂。
容谙不语,重重一拱手,甩袖离开。
赵徽鸾勾唇笑了笑,余光扫过宫道另一头,果然瞧见一个内侍往天玑殿方向而去。
这一日,宫道上的争吵不经走漏。
同僚们看向容谙的眼神都充满了爱怜。
看嘛看嘛,长得太出众也不好。陛下不允婚,公主不许他娶妻,也太惨了。
正等着容谙归京,有意将小孙女许给容谙的次辅裴晴江,默默然收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