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之,叫上拂冬,你同本宫去个地方。”
“是。”
园子里的管事嬷嬷好像看到有几道身影穿过去,刚要追上前细查,被一手捧着碟江南点心的念夏挡住去路。
“嬷嬷,还有什么好吃的吗?”
念夏边问边往嘴里塞点心,一口一个,吃得不亦乐乎。
嬷嬷被她的憨态逗乐,又敬她是在真宁公主身边伺候的,不敢怠慢,带她去厨房。
不一会,念夏端着三四碟吃食出来,来往婢女见了她都低着头问好,她胡乱应着,趁无人时蹿到了仕宦们摆宴席的那个庭院。
她不远不近,背对着众人坐在游廊下吃起来。
侍卫们押着麟哥同家丁过来。穿过游廊时,他们看到下午打人特别疼的小婢女正坐在廊下吃点心,都吓得一哆嗦。
念夏冲麟哥眨了眨眼,麟哥差点腿软滑到地上。
茶舍前闹事的家丁有一个算一个,都跪到王敬时身后。
王敬时刚被泼了一盏茶,脸上还沾着茶叶沫子,想他活了四十多岁还没叫人这么下过脸子,又作不得,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可是王敬时脸色越不好,温言吃席吃得越开心,秦顺上前附在他耳边低语,他听着抬眼朝游廊望过去,果然瞧见念夏的后脑勺。
“王敬时,本公子只问你,你借我祖父名义强抢民女、强占民田,横行霸道,可是真?”
“公子明察!小民从未干过不法之事,更不敢假义父名义,坏义父名声。”
“小民府中姬妾皆是小民过了明路,由家中大娘子做主纳进来的,强占民田更是无稽之谈。不知何人在外诋毁我王家,小民虽不济,也要与他当堂对峙!”
“至于公子今日在茶舍所遇之事,小民实在不知情。”
王敬时将所有事推得一干二净,甚至扭头质问麟哥。
“王麟,我自问平日里待你不薄,更赐你主家姓,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说!是不是你在外打着我的名义胡作非为?今日茶舍一事,是不是你看中那卖花女?”
王麟听懵了,陡然对上自家主子狠厉的眼睛,忙不迭应道:
“是、是、是!都是小的胡作非为,是小的色胆包天想要抢那卖花女,是小的与孙大娘结怨在先,蓄意报复。这些都与我家大爷无关。大爷毫不知情!请各位青天大老爷明察!”
王麟一下又一下磕着头,额头都磕出血来。
有人啐道:“这厮借主家名义作恶,坏主家清誉,行背主弃恩之实,真该死!”
“是啊,我等谁不知盐官城的王家造桥铺路,福泽乡邻,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大善之家呢!”
“几十年的清誉,差点就叫这小子毁于一旦。”
王敬时义愤填膺道:“请公子做主,替小民严惩这恶奴!”
三言两语的,到这就成了恶奴借主家名义作恶。
此事既与温府无关,温言还能再说什么呢?
他勾唇,皮笑肉不笑,道:“王大爷说笑了,温某不过是个区区监生历事,哪有资格管这些?你还是问问巡按大人该怎么处理吧,毕竟这事正巧叫他撞个正着。”
王敬时转而看向没什么存在感、沉默的王贺。
王贺放下杯盏,也朝王敬时望过来。王敬时对上一双黝黑深沉的眼眸。明明王贺同他点头微笑,却没来由地叫他后背一阵凉。
“公子,依本官之见,今日茶舍一事当由王麟承担。他是主犯,强抢民女、聚众霸凌,当立即押入天牢待审。其余家丁是从犯,也当押监候审。”
众官吏包括王敬时都暗暗点头。
强占民田什么的都无凭无据,但茶舍抢人和打架是铁的事实,所幸没有伤及性命,打通板子再关个几天就能出来了。
“至于这王家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