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昭四十年,三月十七,春闱放榜的日子。
章云驰赶着去看热闹,赵徽鸾又叫住他,扭头吩咐惜春:“送太子回天璇宫。”
待人走后,她冲章云驰甜甜一笑。
“晏礼哥哥。”
这个称呼一出,准没好事。
章云驰认命地叹了口气。
“走吧,我带你一起。”
赵徽鸾以最快的度回屋换了身藕粉罗纱裙,配鹅黄软烟纱披帛,低调但很衬春色。
出来时,章云驰已经等不及了。
两人没走几步,赵徽鸾又折回花架下,伸手去够枝条。
三月中的紫藤刚挂下花枝,花朵还包着,像一串串淡青的葡萄。
章云驰过去帮她,她便指向更高更好的那串,已经开了一两朵紫花。
马车往宫门方向驶去。
萧青阑迎面走在宫道上,侧身避让时,看到车帘晃动下露出那张他熟悉的脸。
“殿下。”
他轻呼,立身贴墙站好,朝马车行礼。
赵徽鸾冲他点头微笑,马车很快驶过去了。
“简简,你不要同他走得太近。”
接收到赵徽鸾疑惑的眼神,章云驰索性直说。
“我说的萧青阑。他现在可是东厂的掌刑千户,你知道外边的人都怎么说他吗?”
章云驰唏嘘不已:“活阎罗!大家都叫他活阎罗。说他手段狠辣,用刑时不拘小节,端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么狠啊?”
“是的呀,这样的人,戾气重。你可得离他远些。”
赵徽鸾捏着藤萝花,敷衍地点点头。
金科已经放榜,街道两边挤满了围观百姓,等着看三甲游街。
赵徽鸾难得出宫一趟,根本坐不住,好几次掀起帘子都被章云驰拍回去。
“马上就到了。”
章云驰见拦不住她,直接给她戴上帷帽,系好带子。
“你乖一点,不然御史又要说你了。”
“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他们还说我日日与你厮混,于礼不合呢。还读书人,满脑子尽想龌龊事儿。谁理他们呀,都闲的。”
马车在一座酒楼前停下。
章云驰又仔细检查了她帷帽有没有戴好,才允许她下车。
“章小爷,您可算来了。雅间已经给您备好了,快请。”
小二热情地迎接他们一行人上楼。
为了安全,赵徽鸾出行都会带上念夏与拂冬。
“我说谁这么大能耐,把水云间的天字号给预定了,原来是小世孙啊。”
碰到熟人寒暄,章云驰笑着应对:“承让,承让。”
“今儿还带姑娘来呢?”
有公子哥好奇地盯着帷帽看。
念夏与拂冬满脸戒备。
章云驰不动声色地把人护在身后,道:“邻家小妹,胆小怕生,惹哭了小弟不好交代。改日小弟做东,请哥哥们喝酒。”
进了雅间,章云驰把门关上。见赵徽鸾伸手结帷帽,忙道:“别摘!”
他示意赵徽鸾看对面酒肆二楼,也是乌央央挤满了人。
拂冬拿银针检测过茶水点心,念夏才放心地给他俩倒水。
屋外忽然一阵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