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书宁从袖子里抽了一叠纸张出来,她朝皇上跪下道:“今日臣要做一个不孝女,状告母亲周氏,逼死臣的祖父。”
许书宁此话一出,满朝文武皆哗然了。
方如烠看着许书宁的目光里充满了心疼。
皇上让人去取了许书宁手里的东西过来,看过之后对周氏的厌恶到了极致。
他把东西交给身边的公公,那公公接过,看了之后脸上的表情都差点没绷住。
他言简意赅的把许书宁呈上的东西总结了出来:“周氏于大乾十二年,用言语逼迫其公爹自缢,有村人王三、周五、赵丁的证词。”
“周氏曾得意显摆过此事,有芷昔姨娘、丫鬟金玉、丁香为证。”
关于许祖父的事情,是许书宁回村的时候去查的,她之前听周氏说了之后,震惊之余便想着看回去能不能找到证据。
她一会去查,还真给她查到了证据。
可笑她上辈子眼盲心瞎又愚蠢,竟然真的认为祖父的死就单单是去追随许祖母了。
毕竟他们二人的感情一直都很好。
她只想到了那一层,却忽略了祖父一直都是一个坚韧的人。
忽略了许祖父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放不下的人。
她回去查,才听得村里的人说,他们曾经听见过周氏当着很多人的面埋怨许祖父,说许祖父自私。
活着会拦着她们母女进京城过好日子,说若是许祖父死了就好了,她们母女就能进京过好日子了。
她就不用鬼缩在这个村里,以后只能嫁一个庄稼汉子之类的话。
她那个时候崩溃的问,为何她从未听村里人说过这些,她经常听见村里的婶子们嚼舌根,说东家长李家短的。
村里人都说他们很敬仰祖父,很尊重祖父,自然不会把这些不好的事情说给她听。
那个时候她才惊觉,她一直都是在祖父和祖母的保护里活得很真的。
同时,更是恨毒了周氏。
祖父那么骄傲的人,他一心为了周氏,追求公平,所以才跟许同方怄气,一直不去京城。
若不是祖父竭力争取,周氏哪里能有什么平妻之位,她早就已经被贬为妾了。
且祖父一直不来京城,也是担心他们母女二人在苟氏的手底下活不下来。
一切的一切,在周氏那里竟然成了拦路石,许书宁都不敢想象,祖父听到那些的时候是何等的心寒,何等的伤心。
许同方从来不知道此事,他听到这些呆了一瞬,而后怒道:“周氏!”
“你该死!”
许祖父死了,他当时的心情有些复杂。
难过中夹杂着一些开心。
难过的是,那是他尊重的父亲。
开心的事,好像一直压着他的一座大山没了。
但如今时间一长,他反而想起的是关于许祖父的好,他希望许祖父是活着的。
许祖父如果活着,他会有更多的建树。
他后来慢慢的现,许祖父与他而言,实际上是宛如指明灯一样的存在。
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情,他的才华比不上许祖父,如今也比不上许书宁。
但许祖父的才华,可以无偿、无私的为他所用,而许书宁的本事只会成为刺向他的利剑。
有了这些对比,他就愈的难过许祖父死得太早了。
现在,许书宁告诉他,造成他难过根源的,就是周氏。
许同方如何不气?
许书宁看着许同方留在鳄鱼的眼泪,心里痛快极了。
她难过的道:“父亲,面对如此毒妇,您觉得,我不该大义灭亲吗?”
“我还应该愚孝吗?”
许同方咬牙道:“你是对的!”
他不得不如此承认。
顽固派知道,他们这次,又输了。
输的根源在于,许同方完全不是许书宁的对手,每次做的事情非但不能把许书宁拉下去,反而还会把许书宁衬托得更加伟光正。
今日早朝过后,他们默默计划着把许同方排出去,要把许同方变成他们共同的棋子。
许同方是何等精于算计之人,敏锐的感觉到了他们的变化,顽固派开始陷入内斗。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如今摆在眼前的,是许同方回府之后处置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