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真承了个正妻的位分,那就少不了要参与这些应酬,绑在宋家不说,这辈子只怕都没什么机会离京了。若她离经叛道,什么都不做,那岂不又成了个另一个云氏
何苦来哉。
这事儿从一开始就是笔糊涂账,能有如今这模样已经不错,至少宋家之人待她都好,世家之间的事情也有宋予璇撑着。她只需要费些精力打理生意,先徐徐图之,等到过几年生意做大了,诸事稳定下来,说不准能借着拓宽生意的名头离京。
不过这都是她自己的思虑,并没告诉宋予璇。
沈瑜想得倒是很圆满,指望着提前盘了账,旁的事情全都甩手给宋予璇,好过一个清闲年。
寿宴之前,兴庆宫那边是着人给各家送了帖子与令牌的,给侯府这边送帖子的,竟是晴云。晴云见了侯夫人,寒暄客套之后,便立即折来了东府,说是许久未见沈瑜,趁着这机会来看一看。
一听闻她来,沈瑜先是一愣,而后连衣裳都没顾得上换便出门去迎了。
“您怎么还亲自来了”沈瑜引着她进了屋,连声吩咐青溪取手炉来,“若是有什么事,只管使人来知会一声就是。”
“如今不过是刚入冬,哪里就冷到这地步了别大惊小怪。”晴云并没接手炉,坐定了后先是盯着沈瑜上下打量许久,眼圈都有些泛红了,随即抬手按了按眉心,摇头笑道,“不错,看起来比先前在宫中之时还丰腴了些,脸色也好,想来是没受什么委屈的。”
沈瑜抿唇笑着,错开了目光,见着晴云这模样,她也觉得难过。
这大半年来在她宋家杀伐决断,旁人都得听着她的意思行事,如今在晴云面前,才又有了几分姑娘家情态。
“看来这次太后寿宴之事,是您亲自来兴庆宫这边督办了。”沈瑜亲自给她沏了茶,又道,“可要吃些什么东西”
沈瑜心中也是感慨万千,若不是为了她,只怕晴云也没这个功夫出宫来。
毕竟她如今已是尚宫,送帖子这种事情哪里敢劳动她,她这么一来,只怕先前在西府之时,侯夫人都要被吓一跳的。
“不用麻烦。你且安心地坐着,陪我聊上几句。”晴云将她按在了自己身旁,“如今借着这个机会,我才能出宫来见你一面,也不知下次又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说着,她又低声叹了句“自你走后,这尚宫局虽也有新人,可到底不如你。”
晴云是真将沈瑜当做女儿一样看待的,如今这模样,就像是女儿远嫁,她难免要担忧挂念。
“我在宋家一切都好,三姑娘聪慧懂事,这位夫人又是个不管事的,西府那边侯夫人平素里并不插手东府事宜,就算偶尔问起来,也不会为难。”沈瑜如实说道,“故而如今这情形,倒是比先前在宫中时还好上不少,您不必为我担忧。”
晴云又问了她不少事情,确准她的确没受什么委屈后,方才点点头“先前我也曾向花嬷嬷打听过,她说你在这宋家顺风顺水,我也知道凭你的本事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可还是只有亲眼见了,方才能放心。”
沈瑜笑道“那您在宫中,可还好”
“左右就是那么些事儿,贵妃仍旧与皇后掐着,但有前车之鉴在,如今也不再将尚宫局牵扯其中。”晴云轻笑道,“只不过我看,自年初两位皇子封王开府娶妻后,皇上如今已是更属意大皇子了。”
沈瑜早就遣退了侍女,如今房中只有她二人,倒也没再像先前那般小心翼翼,低声道“原就是如此。皇上那般宠爱贵妃,可这些年也没动过皇后的位置,储君之位亦如是。”
“先前那事后,锦成公主就一直被约束在清宁宫,这大半年来竟都没怎么露面。”晴云如今对锦成公主也有些记恨,冷笑道,“想来是皇后终于意识到不管不成,所以狠下心来严加管教了。”
沈瑜端着茶盏,笑了声“的确是该好好管管。”
提及此事,沈瑜忽而又想起早前同宋予璇所说之事,犹豫了一瞬,将此事向晴云讲了,又问道“姑姑可曾听过什么消息为了皇上迟迟不肯批复立衣冠冢的折子是为了避开太后娘娘的六十大寿还是另有隐情”
她这话问出来后,晴云便下意识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沈瑜一见晴云这模样,便明白过来了,这事儿绝对没那么简单。
她倒也没催,只是定定地看着晴云。
“这事儿我是无意中偷听来的,”晴云攥紧了手,复又松开,“但也不敢确准,所以不能就这么告诉你。”
“若是没错,少则十天半月,多则明年开春,便会有消息。”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