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青淡淡一笑,“但二哥以后还是不要如此了,如果这件事让父皇知道,一定很难收场。”
一国的嫡长子出手揍了另一国的太子,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更何况,金元如今尚未立下左贤王,一切可能给二哥声誉抹黑的事,都有可能影响今后金元的命途。
“你能这样想,自然是最好的,我们金元的女儿,敢爱敢恨,从不用低头向男人示好,更何况如今九妹你是受天神眷顾的女子,更不能为情爱所困,如今图尔苏部连年干旱,我想请求父皇,将慰问灾民之事交由你做。”
“我的小妹,冰雪聪明,不该被困在深宫之中。”
沈青青蓦地一动,赶忙点头应下“我自是愿意为父皇与哥哥排忧解难。”
“若是去了图尔苏部,那可没宫内生活优越,而且一别几月”
“我不怕的,这些同受灾的百姓比起来,又算什么呢”沈青青一想到自己终于能为金元做些事情,颇为兴奋。
若不是之前受困,她又怎么会愿意成为那笼中鸟,池中鱼呢。
贺兰明纾见她一口应下,暗暗长舒口气。
如今五弟骤然薨逝,各方势力重新洗牌,普尔图木势必要风起云涌。
普尔图木城中一隅,坐落着一处幽静
典雅的小宅。
孟棠嬴坐在案前执笔落墨,他此时青丝垂落,一袭素色长衣垂地,看上去颇为清心寡欲。
少时,穿着常服的张内官紧步走来,低声道“殿下,前几日驿馆内生的事奴才已经查清楚了,是孟西洲在外遇袭,受了不轻不重的伤。”
“不轻不重”孟棠嬴眉头一撇,“这是什么伤”
“对方未曾在扎眼地方留下痕迹,所有的伤皆掩埋在锦衣之下。”
“看来是皇宫里的人动的手。”孟棠嬴默了片刻,继续道“贺兰煜。”
张内官眉头一压,“奴才无能,这些尚未查出。”
“既是做的隐蔽,又怎么可能你想查就查得出,无碍,既知道是金元皇室下的手,那不就给我们指了一条明路么。”
孟棠嬴淡淡一笑,随即将手下的丹青完成最后一笔。
他换了只小号羊毫,在画中女子眸子上轻轻落下,完成点睛那一步。
他看着手下活灵活现的少女,不禁抬起来,凑过去闻了闻。
仿佛他如此,便能嗅到女子清新的香。
青青素来喜欢用栀子香的梳头水,这样他离得近了,总能闻到那股清幽的味道。
是他身上的龙涎香,遮盖不住的。
他常常梦回那一夜。
漆黑之中,他紧紧抱着沈知意,感受到她在自己的逼迫下颤,那种对心爱之物完全掌控的快感,一次次的将他推向快乐的巅峰。
“像她吗”
“像,主子画的一直都很像”
“拿去小心装裱吧。”他收起毛笔,随即吩咐,“去查查贺兰煜的喜好,我要找机会好好同他结交一番。”
“是,奴才遵命。”
是夜,沈青青换了身凉快的薄衫,正准备入睡,听屋内风铃微咚,赤月蹙眉,紧步走来。
“殿下,有件事奴婢得跟您汇报一声。”
“嗯”
“岳枫方才昏过去了。”
“他怎么还在外面”
赤月眉头浅蹙,颇为无奈道“殿下是忘了么,是您让岳侍卫去守着南璃太子的呀,他就一直守到现在。”
沈青青眼底一沉。
她以为二哥来时,宫外就已经没人了。
毕竟凤阳宫距离父亲母亲的宫殿离得最近,来往的女官内
侍见到了,很快便会让二老知晓,从而让孟西洲知难而退。
却不想他从晌午竟一直站到现在。
想到这儿,沈青青不禁有些头疼。
她默了片刻,起身对赤月道“去给我拿件外衣来。”
六月末的金元,连夜都是热哄哄的。
耳边蝉鸣不止,沈青青披着月色,一路走到宫门口。
就着清冷的月色,她瞧清了站在宫门口不远的孟西洲与李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