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心口猝不及防的抽了一下。
他松开手,刚想要说些么,一阵冷风突然呛进口中,他猛地咳嗽起来,仿佛喉管都要裂开似的。
孟西洲留意到,那个女人被他松开后一下跌坐在地,后缓缓起身踉跄退到几步之外。
他扶住桌子,依旧止不住的咳嗽着,连带着他的伤口有种强烈的撕裂感。
几道烟火闪过,孟西洲才看清楚自己方才咳出的都是血。
武器是淬了毒的
孟西洲忽而觉得身体软,他勉强从怀中掏出支药瓶,还没来得及服下去,人就昏了过去。
沈青青看着榻上面容稍稍恢复些血色孟西洲,起身测了下他的体温,似乎比刚刚好些了,兀自松了口气,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腕子。
她没办法不去救他。
即便个已经忘记她是谁,或又狠心要杀她,她也要救。
她的阿洲,还在这副身体里的某一处沉睡着。
她舍不得他死。
所以她只能先把个混蛋孟西洲救起来。
孟西洲伤的很重,身上不知道有多少处大大小小的伤口,好在多是皮外伤,并没伤到动脉,只是前襟那道刀伤有些难处理,比沈青青第一次遇到阿洲时的伤口还要大。
得亏沈青青在他身上搜到了不少外伤药,暂时应付了当前情况。
她没去找娇云娇玉帮忙,孟西洲昏迷之前,明确说了句“不许喊人”。
沈青青处理
些伤口已是轻车熟路,尚能应付,想到他临昏迷前讲出的那一句,大抵是因为有人在外追杀他,信不过旁人吧。
可他算是信得过她的意思
不管为的是什么,沈青青都搞不懂,孟西洲明明是身份高贵的世子爷,为什么会三天两头遇刺受伤
她第一次救他的时候他遇袭垂危,他从三溪村赶回汴京的船上被水匪袭击,如今他在汴京城内,竟又遇刺了。
难不他跟个世子身份命中犯冲么。
沈青青兀自想着,不一会儿,有些昏昏欲睡。
今夜沈青青可没少费心费力,先是登高爬低见了萧应,后又差点被突然冒出来的孟西洲杀了,如今还在熬夜照顾他。
此刻身子已是乏累不堪,她看孟西洲的烧未退,不敢离得太远,便打算搬着被子去厅内的美人榻上凑合一夜。
刚起身,身后的人忽而低声喊了句什么。
她没听太清楚,却跟着那个音节猜到了么,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
俯身凑去,贴在他的唇瓣间,静静等着。
“青青”
泛白的唇瓣微微蠕动着,他的声音又沉又哑,一字拖着一字,拉得很长,却又清晰无比。
沈青青停在那,下意识屏住呼吸,止不住的泪顺着眼角坠在对方滚烫的面颊上。
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大抵听完他那句话在说么。
他在说青青快跑,有刺客。
脑海像是炸开一片烟火,沈青青只觉得腔子里的心都停止跳动了。
片刻后,脑海中有个声音在欢呼跃雀着阿洲回来了,阿洲把她记起来了
铺天盖地的欢喜冲击下,沈青青有些不知所措,她先是坐在榻边儿上嘤嘤地哭了一会儿,后攥紧阿洲滚烫的手,决定在这好好守着他。
沈青青虽有雄心壮志,奈何后来实在太困太累,她攥着阿洲的手,就这样伏在床边,弓身睡着了。
孟西洲一觉没有睡太久,到了后半夜,高烧反复起来。
醒来时,整个人像是被扔进了蒸笼,滚烫难受,可身体却又止不住的打颤。
缓缓睁开眼,淡粉色的床帏漫入眼帘,他先是一怔,后觉得手背覆
着个冰凉柔软的东西。
垂眼瞧去,是一个女人的手,白的像一块玉。
他猛地抽手,肩头的伤刺痛一瞬,他忍着,推了推那人,哑声吩咐“拿水去。”
对方似乎睡得很沉,孟西洲不再手软,对着她肩头用力一掐。
那人“啊呀”一声抬起脑瓜,一脸迷茫的看向自己,未等孟西洲重复方才的话,沈青青已经先一步扑了上来,抵在他耳边,满是欢喜,“阿洲阿洲你可是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