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柳如是,你不嫌弃的话,唤声如是师傅便可。”
施颜“”第一次听人在现实里自称妾身,施颜心里有点不自在。
“是,如是师傅。”
柳如是抬手,便在小桥处幻化出两张木椅,一张木桌,桌上还放着一套檀木茶具,茶壶里更是冒着热气。
她姿态闲逸,款款落座,一边煮茶,一边道“坐吧。”
施颜顿了顿,坐入空椅处。
她煮茶手艺,行如流水,不一会儿,云雾缭绕、茶香四溢。
柳如是拿起一杯,递给施颜,含笑道。
“尝尝我的手艺。”她这次没有用妾身自称。
洁白如玉的茶碗里,鲜叶细嫩,施颜端起抿了一口,微苦,细细品味后,醇香甘甜。
“尝出什么来了吗”柳如是淡声道。
施颜沉默了几秒“苦过之后只余甜。”
“你觉得自己心里苦”柳如是直戳施颜心底。
施颜声音微颤“我我不知道。”
她脸色多了几分苍白,星眸闪烁着几分愧色“我只是感觉我不像我了。”
柳如是渐渐引导“何出此言”
施颜面容浮现一股迷茫之色,她吐露心声“我在那个世界里活了十几年,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
“我还是以前的我吗”施颜话里多了些苦涩。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只是个普通女孩,系统、导师、历练这些从来都没想过。
她被导师扔到异世,被困在别人的身体里十几年,无边无际的孤独、冷漠、黑暗,差点逼疯了她。
“那么你的答案是什么”
施颜摇头,后又点头,又开口“我很纠结。”
柳如是敛眉,道“历练之难,本就在于本心;你历练时,做的很好。”柳如是暗示施颜在蓝星帮助阮笙的事。
一句做的很好,让施颜心都颤抖起来了,她神色惶然“如是师傅,我没有那么高尚,我很清楚,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初到异世,她与阮笙都彼此防备。直到,她耐着性子,忍耐着极致的孤独寂寞,察觉到阮笙身上出现的漏洞,抓住机会、主动出击,寻求与对方和平相处的空间。
在她一步步的引导下,往后十年多,阮笙逐渐将自己当成依靠,偶尔她提出想要透透气,阮笙也异常相信她。她暗地里,一点一点掌握阮笙的身体,就像一个无孔不入的血蛭,等待着最好的时机,给与她致命一击,将阮笙彻底蚕食。
她将心里隐藏的秘密通通泄出来,慌乱的说着。
“这就是我内心真实的想法,我感觉我变得很坏、很可怕,我以前从来没有害人的想法。”
柳如是眉头轻拢,她思虑片刻,轻声安慰“可你最后不是放弃了吗”
施颜“”
“你莫要有负担,那个世界本就是我们为你所创造的,那个女孩也只是接收你的一个容器,只是你却放弃了,并且帮助对方一步步成才。你看,这难道不是你的本心,你并未迷失在私欲中。”
“历练期间,你所经受的黑暗、困苦,逐渐留下心障,在被心障、私欲所纠缠时,你又将其压下,这又是你的本心,你再次打败私欲。”
“你要知,人之私欲,亦是常情所在,但人不可让私欲为其所控,方得善始善终。”作为活了数年的老狐狸柳如是,忽悠洗脑功力自然不可小视。
施颜“”她竟然无法反驳,甚至还觉得很有道理。
半响后,施颜收敛了眉宇间的迷茫,重新振作。
“哎,我终究还是有着做人的底线,并没有做出让我后悔终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