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顾旸觉着自己仿若能将后槽牙咬碎，“陈姣，你别太过分。”
在一个个大场的竞争下，他做好了抬高价码已经败兴而归的准备，却未曾想是以这么一种方式，但结果却是大同小异。
“竞争商品，顾总不会高高在上久了，连这么点委屈都受不得了吗？”自觉无趣，陈姣没再继续斤斤计较，转身抛下这么句尖酸刻薄的话，也算是給双方的会面画上了句号。
望着陈姣的背影，顾旸不知不觉间有些许恍惚，他们的针锋相对似乎两年前便一直没能结束，只不过那时的陈姣只能万事随他。
她身上多了股极易察觉的干练，不同于那种职场精英的飒爽，背有些微驼，许是为了少些麻烦，她留了及肩的短发，倒有几分老专家的姿态。
cx在b市有专门的接待处，地处位置极佳，二环附近却静谧幽静，与别处得嘈杂聒噪大相径庭。
实在难以理解，一个功成名就的老板，为什么会在陈姣身上投入甚多，甚至将这么个各方密切关注的项目就这么草草交付至她手上。
“顾总？”
顾旸的思绪被刚进门的男人打断，男人一身酒红色西装，轻浮的神情加步伐很难让人忽略，单是那迷惑少女的长相丢在人群中也能一眼认出。
“好久不见，您这……属于非正当竞争了吧？”林长安率先开口，满含笑意的眼神下细细揣摩着顾旸得一举一动。
与林长安交锋多年，二人彼此间的话术也不分伯仲，在市场上也斗得有来有往，双方都出现在这里也不是意外，“商场上的事，哪来什么正不正当？你说是吧？”
略微赞同的点点头，林长安大致得出个结果。
最为头痛的是陈姣，刚走一个顾旸，又来一个林长安。对方千里迢迢赶来，她也不好意思一口回绝，毕竟都是潜在的合作伙伴，自然不能怠慢。
“林总，听说您对cx的新产品感兴趣，为什么还要不辞辛苦来此。”陈姣明知故问着，她本着尽快将林长安打发走的本意，没有透漏个人身份，也不将话题牵扯到其他方面。
林长安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偌大的接待所，仅有此一人，cx至少不会这么穷酸，“同行眼红的多，都是生意人，相比作为老板您应该懂吧？”
不动声色间，林长安已将陈姣拉入自己的陷阱中，他从来都擅长在交涉间占据主动地位。
待到陈姣反应过来，已对上林长安那双邪魅的眼神，轻而易举看透一切的眼神使得陈姣避之不及。
“林总……真的是……好眼力。”轮到陈姣无言以对，她了解顾旸的话术，能精准拿捏到顾旸，甚至能将对方?得哑口无言。
“这么大的接待所，住你们两个人确实有些说不过去。”林长安自顾自地坐下，倒有一种反客为主的姿态。
林长安成功激起陈姣的好奇心，“所以，你的目的还是我们目前已产出的产品了？”
“那是当然，你们团队的实力确实是行业佼佼者，但产品替换的周期太长，我也相信林氏地适配度更高，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开出比顾旸更好的价码。”
三言两语将利害谈轻，这轻车熟路的话术与陈姣在新闻媒体上了解到的林长安简直是两个人，本以为其只是个门面花瓶，在记者采访下的话也是公关团队提早准备好的。
“据我所知，顾氏的条件已经很难跨越，林总所说的价码是什么？”如是说，林氏确实是哥不错的选择，只不过陈姣突发奇想，林长安在自己的施压下，能将林氏的几分盘拖出。
男人十指交织，似是在思量，林长安的话永远都有着胸有成竹的自得，哪怕最后没能如愿以偿，却还是维持着一种虽败犹荣的胜者姿态。
“这问题确实难住我了。”须臾之后，林长安直率的笑笑，“那些老家伙一直在开会，我也不知道他们开这么久是个什么结果。”
陈姣以退求进，心底对林长安也有些许好感，“多谢林总的赏识，这也是我们cx的荣幸。”
没有拒绝也没同意，陈姣故作一种矛盾的模样，让林长安能看到希望。心底隐隐有一个声音，似乎自己还想要在不远的将来能够见到林长安。
“这个时间点，能邀请您一起吃个午饭吗？如果方便的话。”林长安不骄不躁，心领神会到陈姣所表露出的情绪，他是一个循序渐进的人，哪怕他如个花花公子般，他也能做到片叶不沾身。
主动邀请女性并不是他的性格，但心底突然冒出的兴趣让他想要更进一步了解陈姣，年纪轻轻就拥有如此成就，达到大多数人都无法企及的高度，陈姣身上必定有他能学习到的东西。
“方便啊。”
没过多犹豫，陈姣本还思虑着如何解决午饭，到b市这两天多少有些水土不服，哪怕找到合口味的餐馆也很难吃到本地原汁原味的。
林长安全程有着绅士的风度，陈姣也能感受到过程中不少聚焦在他们身上的目光——灼热且滚烫。
“待会还有什么安排吗？”
“有！”陈姣斩钉截铁，并不是推三阻四的推辞，是她时间真的紧张，她要在团队都到来之前安排好所有，还得同时兼顾另一边的研究进程，“cx的工作很忙，林总应该也知道。”
“嗯。”稍加思索的点点头，林长安掏出手机，“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b市还有不少风味，之后我也可以带你去。”
陈姣将话讲的天衣无缝，同时也不愿欠林长安什么人情，“也好，我把餐费转给你。”
谁知道如果媒体抓到这一幕会如何评论，她总得做到万事俱备，不留把柄。
掠过车窗的风也拂过顾旸，他轻揉了揉眉，想过无数种和谈失败的结果，唯独没将这个阔别了两年的女人纳入其中。
风夹杂着手机铃声响起，看到来电显示后，顾旸犹豫再三还是接了下来。
“你在哪啊？为什么今天没来看我。”电话那端的丁姚夹着嗓子，扮演着温婉可人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