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臣妻数年前逝去,又无子嗣,嫡亲之人,惟父与侄儿二人。”
“为何不再续弦?”
“臣与妻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妻死后,臣肝肠寸断,无心他女。”
刘杰面露悲苦道。
以刘家门楣,要是二代独子愿意续弦,媒人能踏破门槛。
不过。
一来,他与妻感情至深,二来,刘家家门或遭“诅咒”。
算命的说。
刘家,官运与人运相冲。
家中人官当的越高,死的人越多。
事实也是如此。
自从父亲的官越当越高,亲人就一个个死去。
先是母亲,再是长兄,再是父亲继室,再是二哥,再是两位嫂嫂,再是他的妻,去年,连大侄儿也卒了。
这正是在他中举后,就遵父意不再科考的真正原因。
一个个亲人死去,外人怕不怕不提,他与父亲是真的怕了。
所以。
他和父亲,对高官得坐,骏马得骑畏之如虎。
但这官运,刘家想躲都躲不掉。
大明朝内阁,离不开父亲。
陛下隆恩。
纵使无福消受,也只能硬着头皮消受下去。
毕竟,诅咒尚需时间,陛下的怒火,却能顷刻间降至刘家。
在妻死后,父亲还劝过他续弦,但自从刘家门楣大耀,一阁老两九卿后,父子俩来往的书信中,父亲绝口没再提过。
或许。
这就是命吧。
“朕会让教坊司挑些勤力的侍女予你,添些热闹。”
朱厚照嘴角抽搐道。
刘家的事。
实在是古怪。
回头让钦天监的人去落邑,到刘家祖宅和祖坟望望。
刘次辅为国操劳半生,这刘杰又是个深得朕心的人,别到头来绝嗣了。
“谢陛下赐!”
刘杰再次下拜道。
陛下赐,不可辞。
推辞一次还可,再推辞,就显得愚蠢了。
陛下欲让人知“千里买马骨”的道理,做臣子的,就该好好配合,把这圣君臣贤的佳话传下去。
“有关国公府的奏疏,要是有,还可以呈来,朕乏了,去吧。”
朱厚照摆摆手道。
国公府。
到底与别的勋戚不同。
光靠这三大箩筐的罪行,可摁不死国公。
“臣遵旨!”
刘杰躬身告退。
他听出了陛下的鼓励。
都察院,还要再接再厉。
可是。
有这几箩筐的罪,就足够重创三大国公府了,陛下犹嫌不够。
陛下,究竟是想如何啊?
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