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先生教到《女则》一书,阿霁就变得烦人了许多,卧在书案边,扯着她裙上的流苏,打扰她的听讲。
虞简遥瞪了他一眼:别闹!
宋观穹眼神慵懒的,不屑道:“你还嫌日子不够无趣,学这些的有什么用?”
他不乐意看她把那些死板的规矩听进去,拿什么贤良淑德守规矩困住自己,这一圈一圈的墙还不够吗?
可是不学这些,她怎么嫁人呀?虞简遥觉得这些都是女子该会的。
他说道:“我以后娶你,不让你学这些。”
又说这样的话,虞简遥都不兴得理他。
“凭什么妻子要学这些去讨夫君的开心,夫君就等着一个女子嫁过来伺候他就好了,要我说,夫君的任务才是每天让夫人开心,没有那些烦心的,夫人才能考虑生个孩子,继续把日子和和美美地过下去。
不把你放在心上,要你用一层层规矩把自己束缚起来,本质就是不在意你,不值得嫁。”
他不提周凤西,却句句是给她暗示,“就像我将来做你,就只让的你开心。”
是啊,虞简遥陷入了沉思。
不开心,嫁来做什么?
可是她要嫁的人是凤西哥哥,怎么可能不开心呢?
想到那个骑着骏马、英姿勃发的郎君,虞简遥忍不住牵起唇角。
宋观穹对她这笑一点不陌生,好说歹说,她还是不开窍!
气得转身他转身就走。
可在女先生让她抄写《女则》的时候,宋观穹又回来了,趴在窗边,诱惑道:“美丽聪慧温柔大方的虞大小姐,陪我玩吧,我们去投壶好不好?”
此时已经下学了,虞简遥本来就不想抄写这些,何况是去玩投壶,阿霁漂亮的眼睛里存着刻意讨好之意,寻常人都拒绝不了。
她仰着脑袋,矜持地点了点头。
虞简遥本就很有武学天赋,又总是自己跟自己玩,的在投壶一事上格外精通,宋观穹就是不让她,也赢不了。
最后一枚箭矢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落进了壶中。
中了!
虞简遥开心地小步跃起来,看向宋观穹,那眼神好像在说:我厉害吧!
只有这一项,她自信不输任何人。
此刻她身上那点自卑全然不见了,笑得明媚灿烂、玉容生光。
少年真心夸赞道:“虞大小姐投壶技艺天下无双,在下服了。”
那她赢了,是不是可以提一个要求呢?
虞简遥偷看了他一眼,像是下定了决心。
宋观穹刚夸完,就见她转身跑回了屋子里,然后很快又拿着一张纸出来,塞到他手上时,还有点不好意思。
“能不能教我剑法吗?”
从他吓跑道士那天起,虞简遥就一直对他的剑法念念不忘,想要学。
宋观穹看到这一句,又忍不住笑,继而摇了摇头。
这是什么意
思(),不能教她?意识到自己可能冒昧了?(),虞简遥咬住嘴唇,有点尴尬。
宋观穹笑,只是因为发现师父连这种要求都要犹豫这么久,才借着赢了投壶跟他说,可见她如今的性子有多小心翼翼。
“我的剑法本来也是你教的,你要学,我当然会教你。”
我教的?虞简遥又一次莫名其妙。
这些日子阿霁总是时不时说这样的话,有时候她也在怀疑,会不会阿霁说的是真的。
不然怎么解释他对自己这么了解呢。
正想着,宋观穹已经找来了两根树枝,将其中一根交给她。
剑招并不复杂,只是要做得标准,变得有杀伤力,又在对阵中知道变通,则需要日积月累地努力。
“握紧了,记住招式还没有用,你还要有强韧的体魄……”他抬手端平她的腕子,按平她的肩膀。
阿霁的手是暖的,在阳光下也有影子。
他一定不是鬼魂。
难道真是月老派下来的夫君?
这是虞简遥第一次被同龄的少年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