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叛国罪查得最是谨慎,没个一年半载怕是都判不完,到时候师兄真的能赶上孩子出世吗?”
师兄等得,师父可等不得。
夏诉霜低头摸着自己的肚子:“他说了,会回来的。”
“师兄大概能说到做到吧,不过他怎么会跟这个罪过扯上关系呢。”
夏诉霜淡淡道:“听闻是杨氏从青舍之中找出了一些私通突厥的证据,上呈给了皇帝。”
“这个杨氏!从前就尖酸刻薄,现在居然疯癫成这样,把自己的儿L子当成仇人了吗?”
项箐葵真是想不明白,她不爱惜自己的儿L子就算了,怎么还没有脑子呢。
斯人已逝,夏诉霜已不想再去评价杨氏的作为。
薛九针见夏诉霜眼中未有恨色,拉住了妻子的手道:“国公夫人会走到这一步,心中大概有许多不为人知的苦处吧。”
“她的苦难道是师兄造成的吗?”
夏诉霜转开了话头:“如今京中不甚太平,你们既已成了亲,怎么不游山玩水去?”
“阿爹也这么劝我,远离京城,莫卷入纷争,师父,是不是京城要出什么事了?”
侯爷也说了?
不过如今就是刀笔之吏都能嗅到了要变天的味道,何况是掌兵的西越侯。
她笑道:“出不出事,凭咱们二三个人又能做什么呢,不过是保全自身,不去搅乱子罢了。”
“师父你一个大
着肚子的都在这儿L呢,我们怎么能走,要是真出了事,我们来保护你,游山玩水不差这一两年,现在绝不能走。”
项箐葵自认可以独当一面,她又经年习武,这时候自该派上用场。
“我自然也要走了,外头的动静太吵,过几日就要迁到京郊静养去了。”夏诉霜也习惯了不着痕迹地撒谎。
近水已经劝过几回,她都没有动,只是想离大理寺近些,现在正好拿来搪塞小徒弟。
“那好,我们也搬到京郊去,到时候也能搭把手。”
“你们刚成亲,围着我转像什么话,放心吧,我没事的。”夏诉霜用眼神暗示薛九针,把她带离危险之地。
薛九针结结巴巴地:“是,是啊,小葵花,你不是想去吃岭南的荔枝嘛。”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看看树上,叶子都黄了,去岭南喝西北风啊,原说今夜就放过你,看来不应该,今照样跪着!”
薛九针有些绝望:“我们不是说好了,在外头不说嘛……”
他已经对撒谎这件事有阴影了,因为抚州和他的身世,入洞房当夜,项箐葵原本笑吟吟的,他正要亲近,她就变了脸。
数落起他骗她的事情,让新郎官跪着认错。
成亲这几日,薛九针都得跪半个时辰,虔心诵读自己的错处,好牢记不能再对夫人撒谎。
要不是他半夜偷偷爬床,这房还圆不了呢,
完事了他还得回去跪着。
项箐葵铁面无私:“谁让你敢给别人打掩护,一犯再犯,行径更加恶劣。”
“娘子,为夫错了。”他掩面。
夏诉霜看着他们斗嘴,一边笑,一边绣起银杏叶子来。
这亲看起来结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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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短短三个月,大靖朝又一次格局大变。
原本以为近来京中最大的事,会是审理宋观穹叛国罪一案,可另一件事出现,却很快盖过了这个案子。
皇帝将关在内侍省的废太子放了出来,甚至将原先宋观穹负责的事交给太子经办,甚至将裨龙军一部拨给了他。
太子甫一离了内侍省,由兵有权,原本风头正盛的四皇子,立刻就被压制了下来。
谁还能看不清,皇帝偏爱嫡子,将来皇位除了太子,不作他想。
四皇子明面上退让了,还是揪着太子不放,他们在朝中撕咬得厉害,倒是被关在大理寺监牢里的宋司主,变得乏人问津了。
紫宸殿中
“宋卿关了多久了?”
灵夔道长说道:“已经快三个月了。”
“辛苦他了。”
皇帝叹了一口气:“朕追寻长生,少问政事,如今竟不知自己松懈至此,还是多亏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