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还是隐隐约约,记得不清晰。”
“阿弥陀佛,看来贫僧力有未逮,无法为施主医治此症。”
夏诉霜不见失望,笑着摇头:“只是晚辈没有机缘罢了,静待便是。”
其实方寸大师施针并未全然无用,夜间入睡时她变得多梦,记忆开始模糊地浮现,但总看不真切,抓不住。
如今看来,记起旧事只是时日问题。
“施主且宽心,道门讲顺其自然,佛门也有一个‘缘’字,便是俗语,也说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如今该回京去,寻你夫君了。”
夏诉霜点了点头,她月份大了,不宜再随行,只能跟方寸大师告了别。
辞别了方寸大师,夏诉霜不宜快马颠簸,又用了一个月,才回到建京。
想着将近三个月未见的人,她在宋府大门前止住了脚步,当初离开得草率,回来便觉得踟蹰。
其实当夜留下那封信没有告别,她是故意的。
让他气一气,急一急,当是骗她的代价。
夏诉霜一路看山看水,山上聚散的云,水中隐现的游鱼,都能让她想到阿霁,兼听方寸大师讲经,她的心境变得平和了许多。
本以为想开了些,谁想近乡情怯,还未思量好第一句先说什么。
耳畔有马蹄声,转头就见到了三个月来一直在想念的面庞。
阿霁似乎瘦了些,可又高大了些,穿着黑色错金官袍,森冷肃杀之气尽显。
马背上的人看着她,未见惊讶,没有惊喜,只是漠然瞥了一眼,寻常得像街面上随便看到的一个陌生人。
翻身下马,他将缰绳随手丢给下属,快步走进了府中,自始至终跟不认识她一样。
夏诉霜像是在悬崖边滑了一跤,不明不白就摔了下去。
反倒是近山上前搭话:“夫……您怎么突然回来了?一路舟车劳顿,快进去吧。”
她想转身就走,可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走。”
夏诉霜踏进来时,宋观穹坐在正堂里翻看一卷文书,头也不抬。
近水站在一边,看破不说破。
何况夏诉霜一进城,消息立刻就送到了寒鸦司去了,主子有什么公文非要从寒鸦司带回府里来看?
“阿霁,我回来了。”
宋观穹将公文合上,放到一边,手撑在额角边,有些意兴阑珊:“师父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了?”
他喊的是师父,夏诉霜就当自己知道他的态度了,憋下气,说道:“没有。”
“可惜。”他随意应了一句。
“我留了一封信,你看到了吧?”
“有吗?我倒没看见,只是听闻马厩被牵走了一匹马,就没去管。”
这是什么意思?是说他根本不在乎她走不走,走多久?
夏诉霜大概知道了,这就是俗称的——甩脸子。
她没被宋观穹甩过脸,当下很不好受,原本对她百依百顺的人,将她推出最亲近的位置,待她如周遭人无异,这样的落差叫人难以接受,
夏诉霜看向另一边,眨了眨眼睛缓和酸涩感。
可她做错了吗?没有,是他先做错了。
两人都凝立不动,对视着较劲儿L,近水识趣地出去了。
“你现在这样,是什么意思?”
“该是我是问你,以什么身份问我,逐我出师门的师父,还是不辞而别的夫人?”
宋观穹走过来,夏诉霜抿紧了嘴没有动,他垂目抬手,犹豫了一下,轻轻贴上了她的肚子。
感受到那圆圆的起伏,心尖不可抑制地颤了一下。
“我以为你会不要这个孩子了。”他一下一下抚着圈儿L,语调艰涩。
夏诉霜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你在说什么?”
他笑了一下:“不辞而别,你不要我,怎么还会要我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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