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会待在原地等阿爹抓我。”
项箐葵很不服气,“这次我们离远一点,等到了地方,我一定得好好瞧瞧,师父会不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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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走了五日,在第六日清晨,他们终于已经到抚州了。
宋观穹发现师妹还在跟着,叹了一口气,看来是不肯善罢甘休了。
他得把师父看紧些。
夏诉霜听着马车在石板路上滚动的声音,醒了过来。
阿霁好像一夜没睡,抚着她柔白的脸,低声说:“到家了。”
夏诉霜长睫缓慢扑扇了一下,反应过来,起身开窗去看。
窗外就是翡翠玉带似的一条河,有石桥横卧,马车在岸边走,船娘摇着乌篷船,哼着悠扬的调子,在缭绕的晨雾中穿过桥洞,绿波在船尾荡漾开去,对岸白墙黛瓦,宛如一幅水墨流动的画卷,仿若仙境。
“这儿L就是我的家?”她呆呆地问。
“嗯。”
“真美啊。”
要是能一直住在这儿L就好了。
宋观穹看出了她眼底几分遗憾,他何尝不是,从未见证过师父生活在这儿L的日子。
一到抚州,他就带夏诉霜去了玉带巷。
虞家曾经就住在这儿L。
过了快十四年,虞府旧址已不复存在,在焦土之上建起了新的宅子,不知道都住着谁。
夏诉霜站在巷中,看着那些陌生门头,找不到一个“虞”字。
阿霁已经告诉她,自己原姓虞,为了报仇才隐姓埋名。
她很愧疚,灭门血仇,她本该记得的,她是唯一活着的人,怎么能把自己的父兄忘了呢?
“遥儿L,你用了十三年,已经替他们报仇了。”宋观穹不愿她
苛责自己。
“可我好想记得他们,若真像你说的,我这么拼命报仇,他们一定对我很重要,我怎么能忘了呢。”她说得伤心,将脸埋在夫君肩头。
见她这么在意失忆之事,宋观穹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心底滋味复杂。
他是盼她一辈子不要想起来的,可还是要口是心非:“之前不是说要带你去寻访名医吗,别怕,早晚都会想起来的。”
“嗯,我不会放弃的。”
宋观穹说起别事:“你表兄曾为虞家收殓尸骨,告诉了我地方,待会儿L我们去买香烛纸钱,明日一早去祭拜他们,再把坟茔好好修一修,好不好?”
“都听你的。”
马车占了半个巷子,巷子里早起经过的人都要站一会儿L,猜测他们的身份。
夏诉霜被宋观穹嘱咐过,还不能承认自己就是虞家后人,她又回到车上坐着,耳朵仍旧竖起,听外边的动静。
宋观穹也不拦着人上来问,正好他也想知道些事。
“你说虞家要平反了?”百姓提高了声量。
一石激起千层浪。
看来过去了十几年,这条巷子里的百姓对这桩案子仍旧记忆深刻。
毕竟他们这玉带巷,能写进县志里的,就这么一件大事了,当然口口相传,老少皆知。
宋观穹点头:“是,当年虞家没有引第戎人进抚州,是当时的巡抚徐玟诬陷虞家,之后无诏带兵害死了虞氏全族,朝廷现在查清了,要给虞家平反,立碑。”
他将事说得一板一眼,用最简单的话说清楚,务求百姓能听明白,再把真相传出去。
“那您是朝廷派来查案子的大老爷?”
宋观穹点头,“当年的事已经查清了,但宋某还想多知道些虞家的事。”
“这得有十三四年了吧,在巷子里住得久些的,都跟虞家有过来往,我去给大老爷找来!”
说着各家都回去找人了。
“阿爹,虞家平反了,他们是来问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