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诉霜愣了一下,徒弟再三提起想要和自己相伴的话,如此向往,若是他知道多了个孩子,还会是这个想法吗?
怕是避之不及。
她一时心乱如麻,含糊道:“多大的人了,哪能一日都不离开师父。”
“现在不就是,一日也离不得吗?”
他当了逃犯还挺骄傲,夏诉霜无奈,“你大概有自己的筹划,有要帮忙的地方,尽管与为师说。”
“师父也是,万事说开了,我们一同面对,不好吗?”
“你倒说教起师父来了。”
夏诉霜嘴硬,又抓起旁边一把干草,默默数了起来,“说、不说、说、不说……”
没有回答,宋观穹看过去,叹了口气,和他开口真的这么难吗。
“别数了,先吃饭。”
她才把草一丢,起身去端菜。
用过饭,两个人又各自去沐浴了一遍,宋观穹爱洁,不肯沾半点油烟味。
从净室出来,夏诉霜坐在胡床上撑着脸发呆,她的事还没解决呢。
房门被敲响,是宋观穹。
原本以为大徒弟回去偏房睡下,谁知他又过来了,手里还提了两壶酒。
“酒?”夏诉霜有点迟疑。
宋观穹眼中澄澈,温和道:“是院中桃树下埋的松醪酒,白日淋了雨,饭后喝一点驱寒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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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见师父不动,他歪了一下头,“师父?”
一定是她多虑了,从前又不是没有深夜对饮,酒后乱性之事从未发生,那次是意外中的意外,眼下根本不会被下药,怕什么。
没什么可担心的,喝点酒也好,有些话,寻常时候着实难以启齿。
“进来吧。”夏诉霜一通乱想,给他让开了路。
宋观穹眉梢一抬,看来她真有话要跟自己说。
师徒俩对坐在胡床上,宋观穹也不取盏,一人一壶刚刚好。
“等一下。”
夏诉霜从临窗条案上取下围棋罐,抓了一把放在桌上。
“你数数是单数还是双数。”
宋观穹扫了一眼那堆棋子,心里
已经有了数。
他太了解师父了。
一枚枚将棋子被划到另一边,夏诉霜喝了一口酒,刻意不去看,反正徒弟不知道单数双数是什么意思,做不了假。
宋观穹慢慢数完,按住掌心多出的黑子,说道:“是单数。”
“咳咳咳!”夏诉霜杵下酒瓶,又数了一遍。
还真是!
真的躲不掉吗?
看师父反应,宋观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师父,怎么了?”他故作不解。
回答他的是“咕咚咕咚”的喝酒声,宋观穹阻挠下来,还是空了大半瓶,夏诉霜舔掉唇边的残酒,呼出了一口气。
她唇上有月光。宋观穹瞬间冒出这个念头,又怀念起能肆意亲尝的夜晚。
“阿霁。”酒意慢慢上脸。
“嗯?”
“就是……那个,”夏诉霜艰难地说下去,整个人都在颤抖,“你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