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赶到时,没有看到半个人影,窗户紧闭着,完好无损的样子。
“要不要进书房查看?”
没人敢擅自进书房,除非去请示徐太师。
另一人犹豫了一下,请太师过来开门是下策,“怕是枯枝被风吹下来了吧,前后仔细检查一下。”
侍卫在书房附近仔细检查了一番,没有半点蛛丝马迹,只当是枯枝落下。
夏诉霜此时已在屋内,轻盈纤薄的身子轻松就挤进只开了一道缝的窗户,落地几近无声,之后又压紧了窗户。
虽然顺利,但她知道窗外的人肯定怕有疏漏,会一整晚守着那里,出去的时候她得从另一边走。
此屋没有人,满室的书册和文书从书架一直堆放在书案上。
她在昏暗中将书房的陈设格局大致扫了一遍。
在山上时,夏诉霜时常刻意潜入师父堆放书册的屋子,偷偷取走一点东西,就是看他能不能发现。
她常年如此,起初回回被抓到,到后来,白祈山人要发现自己丢了什么,已经很不容易了。
初到徐玟的书房之中,夏诉霜并未贸然翻找,那样会留下太多的蛛丝马迹,她必须找到真正能用的东西。
取出一枚夜明珠,还有一个瓷瓶,她从书案开始,将药粉轻轻吹出去。
药粉飘飘摇摇落下,在明珠的照耀下,被附着的地方,细碎的微光慢慢将徐玟常日触碰过的地方显现了出来。
哪些文书重要,一眼可见。
她记住原先摆放的样子,才动手去翻,一路将重要的文书看过,她慢慢知道了徐玟最近在经手什么事。
不过对夏诉霜都没有什么用,算不上把柄。
能算把柄的东西,应该藏得更深、更隐蔽,他刚从西南回来,有没有和苗疆王的书信文书呢?
夏诉霜走到另一边的书架上。
旁边有一个木梯供人拿去高出的书,但没有挪动的痕迹,常拿的东西不再在高处,夏诉霜在中下层仔细寻找,找到了一份常取的书册。
一本几近散架的《抚州县志》。
夏诉霜的手指在封皮上按到发白,才缓缓翻开,里面躺着几封书信,封面泛黄,年岁已经很久。
“壬辰年九月初九重阳日,兄徐子然敬启。”
是她爹的字迹……
彼时徐玟是都虞侯,和她爹、曾任抚州兵马使的虞定安是知交好友,二人多有书信往来。
她爹的书信字迹尽在虞家书房中,被焚毁殆尽了,
夏诉霜已经很久没有看过阿爹的字了。
此刻骤见,如人在眼前。
忍住眼中酸涩,她将信打开,信中虞父只是与一位老友闲叙日常的口吻,没有任何异样,徐玟会留下这些信,也是因为对他毫无威胁。
若是带走,她的身份只怕会暴露得更快。
但夏诉霜还是将信塞进了怀中。
再看别处,都是府上的进出账目,夏诉霜叹了口气,还是得将自己伪造的口供还有通敌文书拿出来。
不过徐玟的私印会放在哪儿呢?
她再次仔细环顾四周,在这样的黑夜中,要找有用的东西很不容易,但夏诉霜不甘心无功而返。
脑子里划过一万种白祈山人藏东西的法子,没有她找不出来的。
眼前还不算黔驴技穷。
她将夜明珠和药瓶收起,食指一个一个弹过博古架上的藏品,无果。
那就是在墙上。
书房从外面看是对称的,左右走到中间门的距离应该是一样的。
“一、二、三……”
夏诉霜数完步子,右边比左边短,那就是有夹墙。
隙光剑剑尖被她按在墙上,一寸寸试探,紧接着便听到了异常的声音,她不再耽搁,直接刺了进去。
卧房里,徐玟听到了丝线崩断的异响,立刻睁开了眼睛。
有人打开了密柜。
“怎么了?”徐夫人见他坐起了身。
徐玟并不急着下榻,说道:“书房中好像有人来了,我让人去看一下。”
书房内,陡然发现密柜的夏诉霜还不知道已经惊动了徐玟。
不过丝弦绷断的异响她也听到了,知道势必很快就会来人,她没有多少时间查验,直接将里面藏着的东西全扫进自己的袋子里。
听到外头的脚步声,她遮住了脸准备离去。
“姑娘深夜到访,不问自取,是不是太失礼了些。”